沭云初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会去鲁阳的电子商行去转一转。当然不是受匿名信的影响去盯梢,而是去发现不足改进不足的。你还别说,还真让她发现很多问题,渐渐的她把后世的经营理念带进来,在保证物品原样无损坏的情况下,提出了七日内不满意无理由退货(食品等易损坏的除外)。大件商品送货上门,负责安装。不方便出门购物的人士,只要一个电话,同城6小时送货上门,只需支付少量金额的服务费用,类似于现代的网购。
鲁阳统统采纳。虽然会多付出些人力物力等额外支出,长远来看会带来潜在的客流量。在这方面,他比不上媳妇儿,那小脑袋瓜,装的可都是智慧。
沭云初汗颜,她是剽窃了现代人的智慧和创造成果,算不算是不劳而获的骗子。
店里因此从南方进了一批自行车零件,暂时准备组装六辆自行车,着印有商行字样的统一服装,负责上门送货这一块。人员交给小六,挑选几个颜值、力气、人品都过关的兄弟。
鲁阳又特地加装了一部电话,专门接待预约的客源。这电话小姐嘛,沭云初极力鼓动大嫚去试一试。虽然有让她开店当小老板的打算,一时半会也开不起来,再加上现在是冬天,基本上都是大棉袄傍身,毛衣没有太大的市场。沭云初让她去做接线员,无非就是让她锻炼一下胆量,磨一下脸皮,脸皮太薄哪能行?
大嫚抗不住嫂子的狂轰烂炸,硬着头皮答应去试一试。沭云初就和鲁阳商议,月月不能没人看呀,要么请保姆,要么让鲁母来照看。估计现在小妞也该放寒假了,又没有农活赘身,鲁母其实是有时间的,不过也要先征求老的意见,要是舍不得离家不强求,再慢慢找人就是了。
鲁阳一般情况下是没什么意见,二般情况是房间太少住不开。这个沭云初早想好了,西屋炕睡鲁母和小妞,再买张单人床让大嫚睡。
经过鲁阳的首肯,沭云初赶紧让人捎话。虽然知道鲁母十有八九会来,自从那次秋收和月月就没有再见过,不想大人肯定想孩子呀。没想到鲁母更急,第二天下午沭云初下班回来,鲁母和小妞已经到了,听说坐的是早上的第一班车,这性子也够急的。
其实鲁母的心思是,一直是儿媳有本事占上风,好歹儿子上进一回,开起了店听说店还不小,她知道后半夜都能笑醒。这一听儿子儿媳让她娘俩来,激动的连夜收拾,重要的东西放在要好的老姊妹家里,那几间破草屋一把锁头完事了。
同行的还有沭云海。听说一老一少要来,他就陪着来了,带来了三批兔款和那一亩地的卖丹参的钱。今年的丹参价格不是很高,去除成本开销还赚了九百多。
沭云初感慨哥哥雪中送炭,这一阵子开店,花去了所有积蓄不说,还欠了一些债,想添置点什么东西,还真是捉襟见肘。哥哥送来的钱,虽然从根本上解决不了欠债的大趋势,还是能缓解一下压力。
沭云海也是这个意思。此行他还有一件事,就是回家去看望他爹,冬天屋子又潮又冷,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沭云初差点忘记了渣爹,养老也有她的责任,让哥哥给带点钱,她就不回去了。
晚上人多齐动手,吃了白菜肉馅的饺子。饭后鲁阳带沭云海到店里睡,明早就不过来了,从店里直接走。一门女将就宿在家里,两盘大炕怎么睡也能睡的下。
月月和小妞玩疯了,几个房间来回的窜。前阵子月月在蹒跚学步,换上棉衣忽然停滞不前了,都以为她会走路要到来年春,换下棉衣无拘束的时候。这几天潜力大爆发,能独立走几步了。这个懒闺女,十四个月才学会走路,真是“大器晚成”。
月月手快,一眼看不着就惹祸,正和小妞娘俩好呢,小手忽然伸出去,薅住了小妞的头发就不撒手了。
在家里她经常玩这一出。鲁阳和大嫚宠都来不及,哪舍得吵她;沭云初忙的两头见不到,没机会在她身上逞凶,还真不知道月月有这个坏毛痛。
小妞才十岁多一点,在家是老小,哥哥姐姐老娘都让着,是个眼里不留沙子的主。挣脱不开,反手就给了月月屁股两巴掌,还是带响的。还穿着开裆裤露着屁股蛋的月月同学,平生为人第一次吃这么大亏,扯着嗓子嚎开了。
鲁母赶紧下炕,抱起月月哄着,在小妞背上就捶了两下子,叱道:”你都多大了,还没个正形,这么小的人儿,你怎么下的去手?”
小妞哭着争辩:”娘偏心!是非不分!明明是她薅我头发,我在自卫。她再小也是人,是人就得讲理,做错了就要承认就要接受惩罚。”
鲁母更怒了,我让你人不大,小嘴巴巴不嘲偏。这是在哪?谁的家?来的第一天就惹祸,还一肚子理。气狠了,又拧了小妞两下胳膊。
沭云初和大嫚在东屋炕上研究毛衣,开始月月嚎也没在意,哪知道事态升级,娘仨怼成一锅粥了。赶紧过来一看,月月在鲁母怀着抹着眼泪儿,小妞和老娘怒目相视,分明是泪噙在眼眶,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娘,这是咋的了?”沭云初把小妞护在身后,很明显她受了委屈了。
鲁母手指小妞:“这玩意缺教,月月这么小,当姑姑的不知道让着点,还打了月月两巴掌,你说气人不?”
小妞:“明明是月月薅我头发,有错在先,娘却装看不见。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纠纠。等着吧,一味纵容就是犯罪。”
沭云初差点跪了,这小口才,和大嫚鲁阳不在一个档次,未来可期啊。
“娘,小妞说的对,月月也应该懂事了,错了就要教育,就要知错认错改错。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免得长大了是非不分。”
小妞洋洋得意地看着她娘:我没说错吧?嫂子也这么说。
鲁母:傻丫头,你才吃几顿饱饭?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月月是你嫂子的亲闺女,咋的会不心疼?
沭云初薅住月月一小撮黄毛,扯了一下:“疼不疼?”
月月连忙搂住沭云初的脖子,直哼哼。
“你看你也知道疼,那小姑就不疼了?月月做错了事,是不是要给小姑说对不起?”
以月月现在的语言能力,连爹都拗口没喊过呢,肯定是说不了太多的话。但小丫头是知道自己错了的,拉着小妞的手,居高临下为小妞吹头皮。
小妞别别扭扭的说:“好了,小姑原谅你了,要是还有下次,我还会打你屁股,别以为你小我就让着你。”
鲁母又气了:“看看这玩意,说的什么混帐话。”说完,鲁母又要挽袖子上阵。
沭云初觉得鲁母多半是演戏给她看的,自古婆媳关系是微妙又需要大智慧的,她不认为自己有大智慧,关系能处得多么合谐,大方面能过的去就行了。
“娘,娘,小妞人虽然小,说的话不是没道理,孩子该宠的时候就宠,该管的时候也得管,这话没毛病。”沭云初拦住鲁母:“时候不早了,您也累了,我抱月月回那屋,您早点睡。”
月月刚和小妞和好,舍不得分开,最后是沭云初带着两小只睡的,两小只单独一个被窝,连睡着了还搂在一起。
看吧,刚才还闹的不可开交,现在又好的像连体婴。
既然鲁母和小妞来了,大嫚就要兑现承诺,去店里上班了。姑娘那个窘啊,说话磕磕巴巴,走路都是同手同脚,沭云初趁着自己休班,决定陪大嫚一起。
刚进店,沭云初就拍拍大嫚的后背,嘱咐道:“挺胸,抬头,就跟在家里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没什么两样的,就当是电线杆子,不搭理就行。”
大嫚依言,果然有点用。
电话安在经理室,这下大嫚和哥哥一个屋,压力山大呀。她的工作就是接听电话,做好记录,汇总一下交给小六他们,第一时间送货上门。
沭云初和大嫚刚进店就被小玲看见了。这个女人能耐哈,这么快就把大嫚拿下了?想起前两天,她写的举报信,竟然没起什么作用?经理夫人不见人,狐狸精每天照来不误,原来是家里人都被她拿下了,这经理夫人够憋屈的,莫非是没看到那封信?看看家里人都被收买了,把信藏起来了也有可能。
经理夫人不足为惧,这个狐狸精是个狠角色,她小玲要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就必须先清理掉这块绊脚石。
沭云初提醒过鲁阳要注重店员的服务态度,这可是一个店面的活招碑,能直接和效益人气挂钩的,马虎不得。
除了这个以外,沭云初不想干涉太多。说白了鲁阳才是老板,管的太多显得他多没用似的,偶尔吹吹枕头风可以,不能明目张胆大包大揽,男人不要面子的啊?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送完了大嫚,呆了没多久就走了。
店员采取的是每上三个小时,就轮一次班的机制。沭云初要走的时候,正好小玲要轮班,接下来她是有三个小时空闲的,她决定跟踪狐狸精,找准机会把这块绊脚石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