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阳知道,他不可能把妻儿交出去,换取自己的安全;他也不可能干耗下去,不顾兄弟的安危。只有他主动走出去,才有可能博一线生机。
所以鲁阳看了一眼沭云初和月月,就准备下车去,被沭云初紧紧拽住:“不行,不能去,你不要命了?”
鲁阳狠下心用力的一扯,脱离沭云初的掌控,然后整个人就闪了出去。可是他高估了这伙人的人性,低估了他们的恶毒。在他的双脚刚落地,好几条铁棍就狰狞而来,如同蛇吐毒芯般撕咬着鲁阳的脑袋和躯体。
“鲁阳……”沭云初是悲痛交加,泪如泉涌,她的男人,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披荊斩棘的男人,此时此刻,正在以生命相博。那么一大群人,抡着擀面杖粗的铁棍,这哪里是要挟,这分明是要人命。
“快走!”人群中传出鲁阳的暴喝,是催促周显瞅准机会赶紧往外逃。
周显强忍泪水发动车子,就要往外冲的时侯,只看见沭云初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周显的衣领,搞得他整个人整个人往后仰躺,窒息的厉害:“嫂子……你别闹……”
沭云初双眼通红,她知道一旦连她都放弃了,孤立无援的鲁阳非死即伤。她不知道她有几分把握,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丢下他,我要救他!
沭云初命令周显:“和你换位置,我来开!”
周显和三胜同时吓傻了:“嫂子,这不是闹着玩的。”
沭云初的手劲很大,周显不算高,怎么说也有一米七的汉子,硬被她拽到后座,她则坐在了驾驶座。
稍微有点生疏的启动、挂档,加油门,窜出去的同时叫他们两个:“抄家伙!”
顺手的也就是扳手、螺丝刀之类,周显和三胜都胡乱地摸了一个。月月望着沭云初,很惊恐,一个劲要找娘。
沭云初哪顾得她呀,车子从那帮匪徒身边驶过,车门打开,扳手就在他们头顶上飞,也不拘是谁,就找脑袋,能抡几下是几个。然后倒车转方向,围着他们又来一圈。沭云初开车猛,有时候也不避让,在她心里是轧死活该,赔上几年她也心甘情愿。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就是这个道理。沭云初是不计成本,不计后果,不要命的玩法让这些亡命之徒也发怵。
当然,沭云初时刻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有人想上车躲,她就围着车转,碰上自认倒霉,撞伤了两个,别的老实了,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耗着一点意义没有,耗不起的是沭云初他们。因为鲁阳受伤,软绵绵的躺在地上,满脸是血;他们寡不敌众,时间久了容易吃亏。
沭云初孤注一掷,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就在发动机的轰鸣中冲向匪徒。这一干人可能没想到一个女人会如此心狠手辣,一开始还在打探,直到车子冲上来,才一哄而散,四下逃窜。
想不到这样一副画面吧:凹凸不平的山路上,一辆车蹦着高追人,而前面的人撒丫子狂奔。而这辆车,并不是一味追一个人,它是转着圈追所有的人。
最后的最后,沭云初将车停在鲁阳跟前,周显和三胜在这帮人还没省悟过来之前,麻溜的异常利索的把鲁阳拖到了后座。顺便捉了一个“舌头”(某一只被打晕的匪徒)。然后,又像脱僵的野马,撒着欢地驶远了。
这帮人上了车就追,关键是他们的人在那娘们手上,等于把柄被捏住了,怎么能不急不慌?只能玩命地追。可是前面的那辆车比他们还玩命,油门踩到底,全程没有松懈的迹像。
进入容县地界,后面终于熄火了,因为他们没油了,只能先找地方加油,眼睁睁看着目标消失。
沭云初是时刻关注着后面情况的,看见甩掉了那伙人,才长吁一口气,慢下来一点,这样子才稳当。
“周显,看看你阳哥,醒了没有?”
周显也急啊,阳哥始终一动不动,头上还在流血,人是没有反应的。
“没有,嫂子。”
沭云初吩咐三胜:“等会咱先去公安局,你把捡到的这个坏蛋交给警察。我和周显送你阳哥去医院。”
三胜连忙答应:“行,在门口把俩人放下就行,送阳哥去医院要紧。”
经过公安局,沭云初放下他们两个,其余的人去了医院。
欧院长第一时间组织最好的医护参与救治,在对鲁阳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结果不太乐观。鲁阳有严重的颅脑损伤,至今还在昏迷。
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能不能好转都是个未知数。
﹉﹉﹉﹉﹉﹉﹉﹉﹉﹉﹉﹉﹉﹉﹉﹉﹉﹉﹉﹉﹉﹉
鲁阳是踩着第一缕晨曦醒过来的。睁开眼就身处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家里睡的是炕,在店里睡的是小床,而现在他躺着的是一张软软的大床,整个人都能沉在其中的那种。
房间很大,真皮沙发、茶几、书桌、电视、电话,一应俱全。鲁班有点懵逼了,他这是在哪儿呀?
鲁阳起床穿衣,发现衣服也与以前不同,西服西裤领带他认识,只是没这样穿搭过,但衣橱里除了衬衣西服配领带,没有别的了。
说实话的,这样穿有些不自在,媳妇儿闺女看见了,会不会笑他?
鲁阳就光穿着衬衣配西裤,洗漱完了才拉开门走出去。
“鲁总好。”一个穿着精致套装的女员工问好。
鲁阳有点纳闷:自己啥时候成“鲁总”了?不是一惯叫“鲁经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