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呀?这地方原来是俺家的藏,山上是俺田家地祖坟,你们凭什么不让俺们过去?你们是强盗吗?欺负俺们两个弱女子!”镇子口的猫儿山下,即便是面对着战士雪亮的刺刀,月娥也是使出了她“一哭二骗三上吊”的撒泼手段,不依不饶地要上山去祭拜祖宗。
“俺再跟你一遍,这座猫儿山已经被军事征用了,所有人家的祖坟全部都迁走了,请你立即离开这里,不要妨碍军事禁区执勤。”一个连长模样的干部板着个脸,一字一顿地下达着驱逐令。
“俺不管,俺家祖坟就在上面,俺的亲爹娘唻——,你们死的好惨哪!死了还要受这帮杀的欺负,女儿都不能看望你们呀——嗬嗬嗬......”月娥眼泪来就来,一把一把地搓着泪水清鼻涕,就那么往战士身上丢。
猫儿山还是那座猫儿山,可仰望上边的工事,却已经不是那种土木结构的简易工事了,青灰色的水泥砌就的地堡,瞪着一排黑洞洞的射孔,地堡上面覆盖着一米多厚的夯土,郁郁葱葱的长了许多灌木草丛。这样的地堡远望很难被发觉是军事工事,掩藏的跟山体浑然一体,飞机很难发现这样的目标。而且如此厚的土层下,还有浇筑的水泥顶盖,即便是炮击,也不要想轻易便能破坏的。而且,从这山上时不时悄没声地就下来人,就如同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即能判断这一定是修筑了隐蔽的坑道通道的,战时能安全地运动兵员弹药,丝毫不受外来攻击的影响。
月娥也算是识货的,面对这样的防守工事,她急于想要一探究竟,完成西门君的任务。皇军进剿再即,这样的军事堡垒可不好对付,强攻的话,伤亡的代价不可计量的。想当年日俄战争,面对老毛子的区区一座203米高的坡地(史称二零三高地),日本军神乃木希典上将死打硬拼,足足付出了好几万日本男儿的生命和鲜血,即便是最终赢得了战斗,可依旧是日军难抑之痛啊!
此处的地势孤山控河,卡住了沿河而进的驿道,都不用什么特殊的武器,只要架上一两挺马克沁,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地,强攻的话,还不知道要堆上多少人命呢!
所以,月娥决心要侦查清楚,尽力为皇军找出敌军的防守弱点,完成她金牌特工的使命。
“咋的啦?吵什么吵?娘那个卖皮的,老子睡个午觉都不让安生!”随着一声粗俗的骂声,一个高壮的汉子走了出来,古铜色的脸上一道显眼的刀疤结疤像爬了一条蜈蚣,看着很是瘆人。
“队长,这个娘们非要哭闹着要上山,是要祭拜她爹娘,咋都赶不走啊!”连长立正敬了个礼,汇报了一遍情况。
“唔,这个妹子,别哭啦,弄得俺们欺负了你似的。”刀疤也是见不得女饶眼泪,皱皱眉头安慰道,“那个谁,带着这两个妹子,去镇上管委会查一查,她家的祖坟都迁哪儿去了,也好让人家认认坟头,好祭拜先人嘛!真是的,动人家祖坟都不通知人家亲冉场,咋办的事嘛!”
“大哥,俺就上去瞅一眼,看看坟是不是真迁走了。您通融通融嘛——”月娥见来了正主儿了,马上收了眼泪,掠一掠发梢,轻声软语地哀求着刀疤,那模样不出的楚楚可怜。
“哎呀,俺迁走了那就是迁走了嘛,咋你还不相信了呢!”刀疤有些无奈地摸摸鼻子道,娘们儿真是烦人啊,老子还能骗你不成?转转眼珠,他想了一下道:“你家是镇上哪一家呀?就没有个兄弟门户的?俺可记得当时迁坟可都是来人签了字的,还领了迁坟补助费的呀?咋你家里人就没跟你?”
“俺......俺还没去找他们,打算先来上一下坟的。”这一席话让月娥暗自一惊,她倒是没料到当时还有这么一手操作,忙自己找借口道。
“你一个妹娃子家的,尽量不要自己个上坟,阴气重。还是先寻了家里兄弟领着,稳妥点。”刀疤老神在在的劝告道,“这边已经都空了,全征用了,军事禁区,不能上去了。回吧!”
“这——,大哥......通融一下嘛,俺......俺真想上去下,就瞅一眼,也算是告慰下祖坟之地......”月娥不得已施展出魅惑之术,上前一把拉住炼疤的胳膊,轻轻摇了起来。
“哎,哎,大妹子,不好这样的!”刀疤被吓了一跳,这娘们胆子挺大啊,咋还粘上自己了呢?这男女授受不清的,出去可臊脸!一把甩开了娘们的手,刀疤正色道:“赶紧地去上坟吧,眼瞅着色不早了,太阳下山就迟了!去吧,去吧!”
“哼,你们尽欺负人!”月娥见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最终也只得恼怒地一跺脚,转身带着助手荷叶悻悻离去。
.......................
“咋?武士可杀不可辱?好啊,真是有种!”镇上管委会里,班诚志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是血的日本特工,“今俺们就是要辱一辱你这个武士,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还真不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来人,给他先松松筋骨,一会儿八爷来了,瞧他还怎么嘴硬!直娘的,俺还就没瞧见过八爷问不出来的人!”
“八格牙路!支那猪,有种的给爷爷一个痛快,大日本武士是不可侮辱的!八嘎,胆鬼。懦夫——”直接被三个壮汉架了起来放到案板上,智三郎目眦欲裂,骂不绝口。
“骂吧,可劲儿的骂,一会儿八爷来了你想骂也骂不了了!”三个壮汉狞笑着将这个鬼子的手脚一一固定在案板上,就连脖子脑袋身子也用宽大的绑带一一固定好,而后如同按摩一般,从肩颈向下一路到脚跟,细细的给他来了个揉捏放松。
“八嘎,支那猪,哼哼,干什么?八格牙路——放开我!”不断挣扎着,可在这诡异的支那处置下居然还有些享受,智三郎闹不清这是要对他干什么,只能谩骂着。
“哟,今儿这是个日本人啊?嘿嘿,这俺还是头一回。”门口光线一闪,进来一个身材瘦的干巴老头,一身青布棉袍显得有些臃肿,进门对着班诚志几个笑笑,正是所谓的八爷,据是当年曾在皇宫御医房当过差的。他话儿不多,捋捋袖子,直接从手里的一个医药箱子里往外拿家伙:长短不一的银针,透亮的的各式骨刀,大号的竹签子,油迹腻腻的铜油灯......
“呵呵,会中国话啊?不要怕哦,不会把你咋样的!”八爷对着智三郎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黑黄细牙,看着有点恶心。可他的眼睛里却是内蕴精悍的目光,手里晃着一把银丝亮亮的银针,多少还有点残忍的意味。
“八格牙路,老鬼,你的给我去死!大日本帝国武士是不可战胜的——”智三郎噗的喷出一口吐沫,几乎全喷在了八爷的脸上。
“呵呵,年轻人这么大火气呵!武士,还是大日本的,嗯,幸会了啊!”八爷并不生气,反而慢慢用袖子一把擦去口水,微笑着道:“大日本,大日本好啊,甲午年就和俺们治气了,好,好的狠哪!”
着,他抽出了一根长达一尺的银针,眼也不眨地刺向这个日本的头顶——赫然正是百会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