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俺们再也不能这么干等下去,到时候即便是大哥来了,也只有替俺们收尸的份了!”飞天猫看着统计上来的数据,脸色发白地说道。仅仅一个下午到晚上的时间,一线部队就溃散了一千多。私下里还有多少人准备潜逃,估计这个数字也小不了!能硬挺着留下来的,除了自己的亲卫队,就是多年跟随的老底子了,这部分人数其实很有限的,算起来也只能有千把人左右,其中各级官佐都包括在内了。
飞天猫这么说其实也是看到了其中的巨大隐忧:据报告,部队溃散都是整班整排的发生的,士兵们带着枪,旁若无人的就这么跑向对面八路阵地。而敢于约束部队的低级军官,往往就面临了极大的风险。起码到现在,已经被打死打伤了三个连级、七个排级干部了!
“他娘的,炮兵的这帮鳖孙也跟着跑了!这帮养不家的白眼狼,不是送了萝卜安顿他们了么?”草上飞嘭的一捶桌子,气愤的骂道。说实话,他和飞天猫商议了,仅有的那点萝卜和番薯干,除了各级官佐和卫队外,就安排了炮兵。结果还是没能留下他们。早知道还不如给其他部队呢!l
“对面的八路太坏了,不仅利用食物诱惑俺们的士兵,还对武器开出了赏格:轻机枪五块大洋,重机枪十块大洋,迫击炮二十一门,炮弹也能拿一块大洋一个。所以这帮驴艹的哪个还呆得住?有吃有喝有钱拿,谁不跑谁是憨头啊!”二孬倒是在下面了解的一清二楚,此刻也赶忙向二爷解释道。
“呸!一门迫击炮就二十大洋?黑市上可是大几十上百的,没眼力见的东西!”飞天猫咒骂着,然而却是丝毫没有奈何。此刻是危急之时,弹压的紧了绝对是会出事的。面对着八路的压迫,士兵们饥饿难耐,寻求一口饭吃,谁敢拦着那就是他们的敌人,手里的武器可不是烧火棍,急起来绝对会动家伙的!至于说武器价值多少?那有关系吗?人都要饿死了,还管他甚武器!
“俺们再等一天,到晚上如果还没有大哥的消息,就组织突围。”草上飞也知道这会儿不能再等了,这种状况再延续下去,恐怕真是难以收场了!
“行,叫通讯科继续呼叫师部,你、二孬两个甄选一下地点,准备晚上的突围。”飞天猫对金锁说道。“记住,突围的事尽量不要扩大,你们布置下去就中了。注意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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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白天,陆陆续续的逃跑依旧没有断绝。只是由于各级军官加强了管控,团部派出的执法队也在不断往来巡逻,倒是再也看不到大股成群的逃兵了。
“俺们最熟悉的北方,肯定是八路严密防守的,他们绝对是不会让俺们和皇军会合的。”二孬和金锁一处处查看着地形,金锁首先说了自己的看法:“西面是西道镇,八路在那边,去不得;东面不远就是沁阳地界,俺们到了那边也不熟悉;如此就只剩下南面了,突出去就折向西,走十来里地就是十里坡据点,小兔他们刚回来,敌人绝对想不到俺们再走一遭!”
“那中,俺们就让部队向北多挖工事,其他三面稍作佯动,等天黑了再让部队悄悄潜回南面来。”二孬立马建议到。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尽管都是没文化的大老粗,但这些积年老匪就是能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战场欺骗、迷惑敌人的一套套战术。
“聪明!命令参战部队,务必要人手带上一袋土,天黑背到南面备用。”金锁递过一颗烟,颇为遗憾地感叹一声,不想再说话。想当初自己差点就跟了八路军的,可是自己看走了眼,认为土八路不能成事——唉,谁想到居然还有今天,这样被八路包围的时刻啊!
两个昔年山寨的骨干默默地抽着烟,想着心思,为部队叵测的命运担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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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向北的阵地上突然一下子增强了好几支队伍。他们到了就督促检修工事,挖掘战壕,还准备齐了一包包的沙土泥石。在沙包不够的情况下,甚至连被子、军毯、衣衫都拿来包裹沙土,看样子接下来绝对是有行动。
只是到了晚上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刻,这几支调来的部队一支支被陆续调出了。带着沙包,背着枪支,嘴里咀嚼着番薯干,这些部队还很有生气——尽管也挨饿,但每天至少都有点东西下肚。着可是前线守卫部队想也想不到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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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多的话俺也不说了,现在什么个处境,大家比俺清楚,不杀出去,俺们只有死路一条!”草上飞脱去了军装,换在身上的是一副上士军服,他低沉着嗓音给部队训话,一副破釜沉舟的狠厉像。
“俺走第一队,金锁带二队,二孬三队。老三,你殿后指挥,记住,起码要把跟随俺们多年的弟兄都带出去。那是俺们的老底子,有这一票军官在,俺们随便招揽下,就是一支队伍!”不能不说草上飞也是哥狠角色,后腰上擦着两把小攮子,手里提把花机关,他和飞天猫告别。
“哥,你留下,俺来带第一队吧。”飞天猫多少有些感动,患难见真情,到了这个时候老二还照顾着自己,就是真的兄弟情深了!
“就这么定了,你好好指挥着。其实你这边任务更重,知道吧?!”草上飞拍拍老三,咧嘴笑了一下,转身带着十几个贴身的侍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各部,按照预定计划,悄悄潜伏向前。谁他娘的暴露了行踪,老子毙了他!”事关重大,飞天猫也下达了死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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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八路军长官,别开枪啊。俺们是来投诚的!”漆黑的战线上,影影绰绰地冒出来十几条黑影,打头的赫然正是身形瘦削的草上飞。他高举着冲锋枪,嘴里不断低声呼喊着。或许是天黑的缘故,或许是接受投诚的伪军太多太熟络了,对面的八路居然没看出这十几个人赫然清一色的举着花机关!
“挨排站好,武器放下,接受检查。”几个年轻的战士一如往常,乐呵呵地吩咐着这些投诚的伪军。
“兄弟,有吃的吗?俺们可饿的前胸贴了后背了!”草上飞说的可是大实话,面朝着两个境界的卫兵搓搓手道。
“放心吧,有的是烙饼、面条,马上完事了就过去吃饭!”两个战士丝毫没有在意草上飞挪动的几步,指指身后炊事班的方向笑呵呵地安慰他道。
“咦——?咋冒火了?坏了,饭菜要糊了!”草上飞突然瞪大眼睛指着那边喊道。
“哪呢——哎呀!嗬——嗬!”就在卫兵好奇回头的一刹那,草上飞拽出身后的攮子刀,一个飞扑,双刀齐齐插入了两个卫兵的脖子侧面。连个完整的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两个卫兵晃了两下就双双摔倒在地。
“哒哒哒——”靠着顽强的意志,总算一个卫兵扣动了手里的扳机,可惜他已经倒地不起,子弹也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杀——!”草上飞怒喝一声,一个滚翻,操起了自己的冲锋枪,几个点射就打了出去。
有心算无心,草上飞这一队精锐很快撕开了一道口子。后边金锁、二孬也带着部队涌了上来。他们一左一右命令部队迅速用沙包修筑起了一道相隔百来米的通道,迅速架设起轻重机枪防备起来,为后续部队打开了一条逃命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