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耳咬紧牙,怒火丛生,却死命压制着,挑衅地冷笑一声,“我是臭虫,你是什么?白眼狼?”
王澧兰终于忍不住想要动手,抱胸站在一旁的井甘突然出声。
“你们俩干什么呢,当我听不见怎么着?”
她冷眼瞧着两人,表情不善。
“要打架滚出去打,这里是我井府,敢在我家动手,信不信敲碎你们的骨头!”
她以前这般冷下脸气场全开地威胁人时,效果十分显著,就比如井长富。
然而这两人心性不比常人,自然不会被她几句虚张声势的威吓吓住。
但他们也知道井甘是真的生气了,不想让她生气,便都识趣地罢休。
寻常女子面对两个优秀男子为她争风吃醋,想来应该是欣喜而得意的,井甘却只感觉可笑、荒唐!
他们当自己是谁?
一个是她手下,一个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有什么立场对她的事指手画脚。
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她现在看都不想看见他们,嫌恶地摆手,“滚,都给我滚,看见你们就烦。”
井甘还是第一次这么对喜耳说话,喜耳有些受伤地垂了垂眼睫,知道今日自己有些失态了,拱手行了礼便离开了。
王澧兰还赖着不想走,眼睛始终胶着在井甘身上,舍不得移开。
“滚啊!”
井甘烦躁地骂他一句,砰地直接关上了门。
*
平日冷清的大长公主府今日格外的热闹,王澧兰提出四条问题,向全府女人征求答案。
十六岁少女最喜欢什么?
怎么让女孩消气?
什么样的男人最受女孩喜欢?
博得女孩好感的方法?
所以一整天,府里的女人们都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讨论,上到正值少艾的丫鬟,下到孙子满地走的嬷嬷。
各有想法,一起给王澧兰出主意。
满府的人都看出来了,他家公子对井府那位家主有意思,否则谁会一天不落地往人姑娘家里跑。
被拒绝拜师也一点不生气,还上杆子地求。
这分明是想尽办法地见姑娘,与她拉近距离。
自家主子追姑娘,作为下人自然要较劲脑筋帮忙想招,以至于正事都忘干了。
大长公主念完早经准备用点心时,才发现每日准时预备好的点心今儿却忘做了,听红卉回禀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奴婢这就让厨房赶紧做。”
红卉说着就要去厨房训人,却被大长公主叫住了。
“没事,少吃一顿也不打紧。难得府里这么热闹,就让大家放松一下吧。阿兰终于恢复到正常生活,他对井姑娘有心,别因为这点小事扰了他的兴致。你之后提醒管家一声便行了。”
“是,奴婢记下了。”
王澧兰收到全府女人们的回答后,挨着翻看了一遍,却是一点都不满意。
这些回答千篇一律,总结下来无非就是送礼物,多送,越贵越好,既能让女孩消气,也能博得女孩好感。
女孩也喜欢出手阔绰的男人。
真是一点心意都没有,而且肤浅至极。
小甘是那种随便送些东西就能收买的人吗?
不对,就不该问府里的人,府里都是些丫鬟嬷嬷,井甘却是见过大世面、有想法又独立的女子,能以一己之身支应门庭,发家致富。
她的偏好必然不是这些下人能比的。
王澧兰觉得自己问错了人,想了想派管家去驸马府请大小姐过府一趟。
王琼华是大家闺秀,端庄贤淑,知书达理,应该更贴合小甘的想法。
而与王琼华一道来的还有王思华和杨今安。
二小姐王思华是王琼华带来的,杨今安则是在门口刚巧遇到的。
“我有急事与你说。”
杨今安一进来便迫不及待地开口,暗示之意再明显不过。
王琼华体贴地行了礼,便说要去给大长公主请安,带着王思华暂避。
王澧兰却道,“我也有急事问琼华。”
“你能有什么急事,有胡清闵的案子急?”
他还不知道王澧兰?近来无所事事,整日往井府跑。
胡清闵这名字一出口,王澧兰便消停了。
等王琼华带着王思华走了,杨今安一屁股在王澧兰旁边坐下,压低声音道,“胡家灭门案怕是还真是人为,以前在胡家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下人接二连三也死了,而且……”
“等一下。”
王澧兰突然打断他的话,开始穿鞋起身,朝他勾了勾手指。
“去井府和小甘说。”
杨今安跟着站起来,却是一脸愁容,“现在还真需要那大神帮忙,不过这井姑娘架子大得很,可不好请!”
转脸他又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不过我有办法。”
*
自那日与喜耳争风吃醋后,王澧兰已经连着好几日不曾见过井甘。
井府的门倒是还朝他开着,即便不开他也会踹开。
不过井甘的房门他却是不敢踹的,井甘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他,他也没法子。
所以杨今安的到来可谓及时雨,终于让躲着他的井甘露了面。
王澧兰笑盈盈地盯着井甘看,跟个痴汉一样,对她的情意毫不掩饰。
井甘看都不想看他,从没想到过他居然是个恋爱脑,开始追求谁就这么没节操、没形象,跟个二百五一样。
她不耐烦地催促杨今安,“有什么话快说,我忙着呢。”
她其实一点也不忙,主要是王澧兰的眼神太让人难受了,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他看穿了。
杨今安也发现了井甘的不自在,拉了拉王澧兰的胳膊,小声提醒他收敛一下表情,都把人吓着了。
而且这样只会让人对他越来越厌烦。
王澧兰惊醒了一下,理了理袖子,收回灼灼视线,正襟危坐。
井甘这也才暗暗松了口气。
“是这样,之前请您帮忙查的胡清闵的案子,有了些新发现。自胡清闵弟弟、弟媳去世后,胡家就散了,仆人们也被打发了。
我们找到了几位旧仆想问问关于那个道姑的事,据说那道姑十分神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她术法超群,在周围一带十分有名,常有人请她做法。
胡老太太与她往来一直是在道观内,说胡家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那次是道姑第一次登胡家门,因为与胡老太太相交甚欢,故特意赶来告知。
所以胡老太太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连忙派儿子胡清闵去道观做法,这才死在路上。”
“如此听来,那道姑嫌疑确实挺大。”
王澧兰已经恢复了正常模式,眉心微蹙,眉宇间透着一丝凝重。
“这不过是猜测,可有什么有效证据?”
井甘发了问,表示对这案子也挺感兴趣。
杨今安连忙回答,“更离奇的在后边,我们寻找胡家旧仆时发现,跟在胡老太太身边贴身伺候的几个受信任的下人都死了,死亡时间就在最近,大概在我们察觉到胡家死因有异开始调查开始。这难道不是怕被我们发现什么,抢先灭口?”
井甘呵呵两声,“你们更应该担心的是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们在调查胡家之死的,你们不是私下进行的吗?”
井甘一语惊凉杨今安的后背。
是啊,他们的调查都是私下里瞧瞧进行的,不敢惊动任何人,背后真凶是如何知道的?
杨今安只觉有股寒气自脚底升腾而起,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