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淘汰制就是淘汰制,总有人会出错,然后一个个被淘汰。
留下的人越来越少,悬念也越来越触动人心。
王澧兰目光幽幽,始终落在喜耳身上,喜耳同样只盯着他。
两人像是在互相较劲般,目光锁死,两人间的气流都透着硝烟的味道。
随着淘汰的人越来越多,两人间的硝烟味越来越浓,直到只剩他们两个人。
大堂内的气氛已经燃到了最高点,所有人欢呼着、起哄着,甚至开始为看好的人呐喊。
喜耳的名字大家都知道,王澧兰的名字则没人知道,因为他今天穿了一身红衣,所以就直接叫他红衣公子。
‘喜耳公子’‘红衣公子’两个名字在大堂中夹杂欢呼着。
许多人已经激动地站起来,而两个当事人也已经相对而坐,准备就绪。
空气中似有火花在闪烁,众人默契地一下子全部住口,安静地似乎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只剩我们两个人了,不如就不局限1至99了,直接往下数如何?”
王澧兰发起挑战,喜耳也不甘落后。
之前报数都是限制在1到99内,数完99又回来1重新再来。
如果继续往后数,数字越来越大,对心算能力的要求也就越来越大。
两人这是真较上劲了。
王澧兰偏了下头,一脸邪相,“刺激,来吧。”
王澧兰开始数出了1,喜耳接进其后,两人就这么快速地你来我往起来,十分顺畅,一个盹儿都没打一下。
观看的人群越发躁动、兴奋了,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都在紧张猜着谁会率先出错。
“四十八。”
“过。”拍手。
“五十。”
“……”
几个呼吸过去,两人没有出错。
“九十。”
“过。”拍手。
“九十二。”
“……”
又是几个呼吸间,还是没出错。
两人数过了99,开始进击更难的三位数阶段。
慢慢的,两人的速度终于肉眼可见地缓了下来,但还是保持平稳,没有出错。
“一百五十三。”
“过。”拍手。
“一百五十五。”
“……”
大家以为进了百位数,两人很快就会决出胜负,然而两人比想象的还要稳。
井甘支着下巴都有些打瞌睡了,真是无聊透顶地较真。
一个融合气氛的小游戏,生生被他们玩出了生死决赛的气势。
幼稚!
一百过后,进入两百,三百。
此时全场的人屏息凝视,神情兴奋,井甘也没想到这两人心算能力和反应速度这么好,都数到三百了。
越到后面两人表情越发集中,全神贯注地不敢有片刻分神。
喜耳的额头上已经出了汗水,表情看着没什么变化,精神实则已经十分紧张。
而更要命的是面对面的王澧兰却表现一副游刃有余、讥诮不屑的模样,还冲他挑衅地挑了下眉,在他停顿时间较长时吹一声口哨,暗讽他。
喜耳精神压力越来越大,嗓子也已经变得沙哑起来,声音渐弱,透着些不确定。
“三百二十六。”王澧兰声音清朗,自信十足。
喜耳嘴巴张了张本下意识想喊三百,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改了口,“过。”
拍手。
王澧兰又挑衅地挑眉,“三百二十八。”
喜耳被激地神经紧张,顺口喊出,“三百二十……”
还未喊完,整个人就愣住了。
他喊错了。
王澧兰哈哈笑着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邪勾了下唇。
“你错了。三百二十九不能喊,要喊‘过’。”
胜负已分,欢呼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安静太久的大堂瞬间爆发了。
喜耳抹了把额上的汗也站了起来,与王澧兰并肩面向观众席。
“是我输了,王公子心算了得,我甘拜下风,愿接受惩罚。”
王澧兰昂着头,目光直勾勾的往井甘坐着的方向扫去,气场倏地冷下来,一字一句十分认真,且深深带着警告的意味开口。
“她是我的!”
四个字,他声音咬地很重,喧闹的大堂角角落落几乎都能听到。
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其他人不懂,喜耳却是一清二楚。
喜耳不甘地咬紧牙。
他不愿接王澧兰的话,但下面的客人们一声声催促着起哄,全都看着他。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才艰难地开口,“她……不是我的。”
王澧兰满意了,嘴角的笑意咧地很大,意味深长地看了喜耳一眼,潇洒地跳下了戏台。
之后的流程是要教大家一些戏曲知识,唱腔、走位等等,最后还要推上一个大蛋糕,点蜡烛许愿,与满堂客人们共享蛋糕。
经过游戏环节炒热了气氛,之后整场活动都十分热闹,但井甘还是发现,喜耳的精神状态显然没开始时那么活跃。
但她也没有阻止王澧兰宣布主权般的幼稚行为。
让王澧兰帮她早点斩断喜耳的心思也好,他们是合作伙伴,是朋友,她不希望还能滋生出其他感情。
分蛋糕的时候是客人们一个个排着队从喜耳手中拿的。
井甘随大流地也排了一会,从他手里接过了分得最大的一块,上面还立着两颗红艳艳的草莓。
看得排在后面的人好不羡慕。
井甘笑着道了声谢,发出了真心祝福。
“生辰快乐,祝你花海相拥,星辰万里。”
喜耳艰难地扯起一个欢喜的笑容,喉头滚动,苦涩地回应,“谢谢。”
后面的人迫不及待地催促,井甘端着蛋糕转下台,没有看到身后那束含情脉脉的目光久久注视着她,有水光在闪烁。
“今儿的活动举行地非常圆满,反响特别好,还是家主点子多。”
大朗亲自送井甘离开,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井甘简单地应了几句,又交待了一些小事,恰好已经到了门口马车前。
“行了,你回去吧,你也忙。”
井甘挥了挥手就坐上了车,大朗躬下身恭送。
井甘坐进马车,等了会见王澧兰还没跟进来,奇怪地掀开车帘看他。
王澧兰笑道,“我不陪你回去了,我要去五城兵马司报道。”
本来今日一早他就该去报道的,但井甘要来参加喜耳的生辰会,他怎么能不来看着。
幸好他今儿来了,否则那喜耳还不知会怎么不知好歹,说出更出格的话。
看来他以后还得防地更紧些才行。
“五城兵马司?”
王澧兰有些自得地仰脸笑道,“皇上让我去五城兵马司历练一番,日后要委我以大任。”
井甘瞧他那炫耀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
以前整天在外惹祸,让五城兵马司头疼的人物,现在却要进五城兵马司当值。
也不知最后是他被五城兵马司管教,还是五城兵马司被他搅得乱套。
还有些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