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再晚几天,几天就好,她都准备给他们还回去了。
“我们家都急疯了,藏得好好的传家宝怎么莫名其妙就不见了,跟撞鬼了似得。我虽然没觉得那传家宝有啥意思,不过我爹把它看成眼珠子,急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过去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韩凡平日虽吊儿郎当不成器,实则是个很温暖又单纯的人,自家爹急病了,他自也着急。
井甘喉咙发涩,忧心地闭了闭眼。
她就知道被发现肯定会出大乱子,这下果不其然。
还是得怪她自己,当初治好了萧千翎的蛊毒就该立马还回去的。
不过要当时还了回去,之后也不会发现隐形眼镜还有带人进入图书馆的功能,也没法解孙娇娇的连环画之危,更不会有之后发生的一切。
‘早知道’这种后悔词是最无用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想如何解决眼下的状况。
井甘很快平复好情绪,冷静下来,问道,“你为何来京城了?是有什么线索?”
韩凡无力地摇头,“此事最奇的就是一点线索痕迹都没有,就像凭空蒸发一样,想找都无处找。”
他又叹了一声才道,“我进京是来见我姐姐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爹让我和姐姐商量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好对策。不过这也是屁话,姐姐又不是神探,家里丢了东西她能有什么法子,还能让人帮忙找不成。”
韩家这传家宝是为隐秘,除了自家人谁都不曾告诉,井甘知晓也是碰巧了。
也幸得有井甘这个知情人在京城,韩凡才能有个倾诉的对象。
这些天因为传家宝丢失的事整个家气氛凝重,他压力巨大,却连倾诉的人都没有,都要憋死了。
“你也别着急,我看你们家那传家宝有点邪乎,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回来了呢。”
韩凡听她这话,还煞有其事地想了想,然后附和地点点头。
确实,他家那传家宝可不是邪乎吗。
是什么瞧不出来,什么材质瞧不出来,更奇怪的是他爹的态度,没了传家宝就跟韩家被抄家灭族了一样痛苦。
偏偏那是个什么玩意他爹也不说。
不过……他也大概能猜到那东西的来处。
韩凡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暗暗叹了一口气。
那是个不能为人知晓的存在。
“那你何时入宫?现在住在哪儿?”
后宫妃嫔想要见娘家的男眷是件比较麻烦的事,更何况韩凡无一官半职在身,不过一届庶民。
韩凡想入宫见婉昭仪,须得婉昭仪向皇上求了恩典才行,所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韩凡道,“我们家在京城有宅子,平日安排人打扫着,随时可住人。”
井甘点点头,“有自家宅子落脚就好。你也莫太着急,此事急不来。你先好生休整一下,看你这疲倦的样子,收拾好自己才能随时等着宫里的召唤。”
“就知道小甘关心我。”
韩凡瘪起嘴,又不正经起来,像只可怜的吉娃娃,歪着修长的海拔撒娇。
井甘白了他一眼,“行了,我派人送你回去,改日我再去看你。”
韩凡笑嘻嘻地一把挽住井甘的胳膊,速度之快,像是知道井甘会反抗,所以特意给她个出其不意。
“我在京城举目无亲的,就赖着你了,你可得来看我。”
“你要再吃我豆腐,别说去看你,我立马打你信不信。”
井甘双手没法使力,只能扭着胳膊肘把整条胳膊抽了回来,毫不留情地朝着他腿上就是两脚,疼得韩凡捂着小腿原地直奔。
“这么狠,我这么憔悴你也下得去脚!”
韩凡委屈兮兮地瞠目指责她的无情。
井甘双臂垂在身侧,抖了抖被他弄乱的袖子。
“你敢动手,我有什么下不去脚的?别和我这装可怜,宫里你有婉昭仪,外头你们韩家的生意想必也遍布京城,狗屁的举目无亲。”
“小甘你怎么这么聪明,永远都哄不到你。”
“不是我聪明,是你太不够聪明。行了,别在这和我打嘴仗了,回去休息吧。”
韩凡看她抖袖子的动作,这才瞧见她被包扎起来的双手,当即顿了一下,而后就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你的手,你的手怎么包成这样了,哈哈哈哈……”
他还拉起井甘的双手在眼前细细看,越看笑得越厉害。
“没手指的怪物。”
韩凡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还恶趣味地戳她的伤口,把井甘疼得嘶了一声,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把手抽回来。
“滚,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你。”
韩凡方才还笑得前俯后仰,下一瞬又谄媚地扮起可怜。
“别这么无情嘛小甘……”
井甘不理他,用胳膊肘推了他后背一把,韩凡却像脚黏在地上一样不愿走。
“可我在京城里最熟悉的就是你,我能住你家不?我们好歹也是认识多年的至交好友,你不会这么无情吧?”
韩凡眉毛一弯,眼皮一耷拉,唇角下撇,井甘一看他露出这表情就知道他又要来耍赖撒娇那一套。
当即坚决道,“想都别想,走!”
韩凡这人的臭毛病她知道地很,得寸进尺四个字玩得最是得心应手。
你一旦被他的可怜表象迷惑,答应他小小的请求,之后就会无限次地被迫妥协。
所以从一开始就要把他所有想法都打住!
“我们家没你的地儿,你韩家家大业大,也轮不到我们家来施舍可怜你。”
井甘一路把他往大门方向推,韩凡死活想耍赖,都被井甘无情地拒绝。
他可怜兮兮地被井甘推到大门口,正遇到孙小娟从香巧那边过来。
韩凡瞧见她,眼睛瞬间一亮,一侧身避开井甘的手,跟条溜手的鱼一样就游到了孙小娟身边。
“娟姨,娟姨,好久不见呀,我特想你。”
韩凡来,井甘也没通知她,所以孙小娟瞧见本该在湘安的韩凡突然出现在面前,很是惊喜。
“韩公子,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方才来,小甘就急不可待地赶我走,连顿饭都不留我,太无情了。我算是看透了,这么多年的情分都是白瞎的。”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打趣的玩笑话,孙小娟还是笑呵呵地附和道,“韩公子说得对,客人来了哪儿有不留饭的,小甘太不懂事了。她不留客我留客,韩公子第一次来我们的新家,今晚必须得留下来吃个饭。”
韩凡见计谋得逞,当即顺竿爬,“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梳洗一下,休息休息,文松长青住哪儿?不知道方不方便?”
他都点名了要到文松长青的住处休息,哪儿是真心问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
孙小娟说着就吩咐樟子婶,“你带韩公子去长青的院子,好好照顾。”
“是。”樟子婶屈膝应下。
韩凡当即欢欢喜喜地朝着孙小娟客客气气行了个礼,声音则是爽朗讨喜。
“多谢娟姨。”
然后就不客气地跟着樟子婶走了。
井甘瞧他欢快走远的背影,一阵扶额,这家伙今晚保准是赶不走了。
井甘和孙小娟在正厅里坐下来,两个丫鬟颔首敛眸地奉上茶来,一个个恭恭敬敬,进退有度。
自那日井姑娘以方福等在府中设赌之人立威后,府中规矩很快便立了起来。
如今府中各处井井有条,妥帖有序,总算有了点官宦大家族的样子。
井甘抿了口手里的茶,问道,“香巧姐姐咋说的呀?选得哪个日子?”
自那日井甘让香巧好好想想,是愿给井家做大少奶奶,还是带着厚厚的嫁妆寻个好人家出嫁?
很快香巧就给出了选择,毫无犹疑地表示愿意嫁给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