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却没有进虎威镖局,却是让人把仇翡叫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仇翡一个女儿家也是惊惶不已,已然将此事告知了镖局中的长辈。
所以仇翡并非是一个人出来的,身边还跟着之前井甘见过的虎威镖局管事耿叔。
井甘骑在高头大马上,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仇翡,只是冷声下令,“随我走一趟。”
仇翡似乎有些怕她,看她的眼神怯怯地,不敢开口。
身后地耿叔带着些提防地问道,“不知井先生要带我们东家去何处?东家身体不便,近些时日须得静养。”
井甘冷淡地瞥了耿叔一眼,还是高位者不耐的命令语气。
“去了便知了。”
他们平头百姓,自不敢和井甘对着干,耿叔连忙急切地道,“可否让草民随行,也好有个照料。”
他一个男人,如何照料?
但井甘也没驳他,“愿跟着就跟着。”
而后便打马先行,耿叔连忙让人牵出镖局的马车,等仇翡坐上去,当即驾车追上。
萧露成亲数月,井甘这是第一次到如今的家里来。
她与萧露实则并不熟稔,不过婚礼时好歹送了大礼,不熟也熟了。
井甘昨日便递了请帖,所以人一到,等候的下人立马入府通禀,将人客客气气地迎了进去。
钱家不比昌平候府尊贵,府邸自也没那么气派,但却有一种小桥流水的婉约美感。
萧露看着过得不错,人比刚成亲时丰腴红润了许多,自内而外散发出幸福的是装不出来的。
井甘与萧露似多年好友般,见面熟稔地便互相携手,有说有笑地一道往正厅去。
“知道你要来,特去问了千翎你有哪些偏爱的吃食,早早让人备下,免得招待不周。”
井甘感觉萧露说话、性格都比在侯府时爽朗多了,可见是被宠爱着的。
井甘不由侧头看了钱公子一眼,之前婚礼只是远远瞥见过容貌,今日近些瞧,越觉得是个温润体贴的人。
目光时刻落在萧露身上,眸色柔情,看得出是个顶好的郎君。
井甘与萧露闲话,跟着一道来的仇翡和耿叔便惴惴地站在一旁,到现在还是不知井甘想干什么。
井甘与萧露说了会话,像是才想起仇翡两人,目光幽幽往他们这边瞟了一眼。
萧露自然也瞧了过来,昨日得井甘消息时便知晓她今日前来目的,所以钱公子才会留在家中一道招待客人。
萧露见井甘心里记挂着事情,便笑道,“千翎前些日子远游,给我带了些小玩意回来,小甘可有兴趣与我去瞧瞧?”
萧千翎之前和尚野私奔,对外为了保全名声,则是说的远游。
井甘嗔笑,“她给你带了小玩意,怎得没给我带?”
萧露亲昵的拍了一下她的胳膊,“莫要吃味了,她这是不爱往我这来,所以送些东西打发我,却是三天两头地亲自往你面前凑,可比对我殷勤多了。”
井甘闻言当即就笑了,“那是自然,我是她老师,她要不讨好着我,定要多给她布置些课业才行。”
萧露当即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声清脆,“你可放过她吧。”
两人携手要往后堂去,萧露还不忘拉上仇翡。
“仇姑娘不如一道吧,来了便是客,若有瞧上的,便当见面礼了。”
这时摆明有话要私下说。
仇翡犹豫地看了耿叔一眼,耿叔朝她暗点下头,这才抬步跟上。
人都跟到这了,井甘要真要对仇翡做什么,多是躲不掉地。
仇翡跟着井甘两人到了后堂,在一对小玩意里挑挑选选,坐了一会,钱公子也跟了进来。
萧露自然地起身让到一边,紧接着钱公子便在她方才的位置坐了下来。
仇翡就坐在萧露身边的位置,井甘则独坐在对面。
钱公子这么一坐下,仇翡才发现自己被三人给包围了一般,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钱公子温润开口道,“仇姑娘,请伸出手来。”
仇翡愣了半晌没动静,站在她身后的萧露劝慰道,“仇姑娘放心,夫君自幼跟随公公认草药、背药方,医术比宫中的御医也不差多少。”
仇翡此时才反应过来,井甘这是不放心她有孕真假,带她来信任的郎中这把脉。
仇翡有些没想到,井先生竟还是这般谨慎的性子。
仇翡从短暂的惊讶中回神,便伸出来手腕,轻轻搭在脉枕上。
钱公子拿出一张丝帕搭在她腕间,而后认真把脉。
两只手来来回回把了几次,这才确定般地开口,“仇姑娘的身孕一月不足,脉象虚缓,但确定无疑。”
这是真正确诊了。
“多谢。”
井甘只说了两个字,脸色沉肃地紧。
钱公子客气地应了一声,却是一句多余地话不敢说,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井甘虽是女子,但她这气场当真是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萧露夫妻俩都有些惴惴不安。
井甘虽未明言此女子身份来历,但既私下带来诊脉,必然不时见得光的事,他们便也识趣地一句不多问。
井甘心里有事,也没心情继续做客,早早地告辞,留下一堆登门拜访的礼物。
离开钱家后井甘便回了府,仇翡还是忐忐忑忑地跟在后头,不知如何是好。
等到了井府门前,井甘跳下马,终于回头看了仇翡一眼。
表情冷淡,还是惜字如金地两个字,“进来。”
正厅之中,下人都被遣走了,只有井甘和仇翡、耿叔三人。
孙小娟听说井甘带着仇翡回来,又关心井甘会如何处理此事,却又不想见仇翡,在屋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来来回回走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