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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忍不了(1 / 1)

皎皎入怀 酌颜 1106 字 2021-12-06

可在听他老人家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却连“洞房花烛”四个字都给冒出来了时,徐皎喉间一痒,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景老头儿还真是个为老不尊的。

徐皎忍俊不禁地偷笑了一下,景钦便是警觉地扫了她一眼,徐皎无声的笑卡在嗓子眼儿,与他大眼瞪小眼。

景钦望她一双被笑意染得晶亮的眼睛,心里却莫名地有些气闷,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徐皎悄悄松了一口气。

景铎却还在试图与景尚书据理力争,“祖父,话不是这么说的,这到底是孙儿和睿深的婚事吧?您至少也该先.......”问问我们吧?

后头的话不及说出,已是被景尚书挑眉打断,“谁说不是了?放心,拜堂和洞房花烛少不了你们两个新郎倌儿,所以届时记得拨冗参加。”

好吧,徐皎想着,为老不尊的祖父与表面端庄,内里却甚是剽悍的祖母还真是天生一对儿。

总之,这一出戏,徐皎看得是兴味盎然。真是可惜,若是能再来上盘儿瓜子儿,边看边嗑,岂不美哉?

她弯成月牙儿的双眸中星星点点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一直瞄着她反应的严夫人蹙起了眉心,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迷惑。

“祖父.......”景铎犹不死心,他也不知能争论个什么,就是觉得不能就此甘心,刚开了口,就见着景钦淡淡扫来一眼,不温不火,可当中暗藏的警告,他却是读得清楚。

当下,心口一闷,那诸多已经涌到喉咙口的话,却再吐不出了。

“看来,你们都没意见了,那这件事便这么定了。我本想着你俩对婚事不上心,如今看来,却也不然。既然是你们自己的亲事儿,又免得日后落了埋怨,老大媳妇儿......若觉得合适,也让他们到时悄悄相看一下,自个儿能看中才最好。”景尚书立时拍了板,无需再议。

“是。”严夫人笑盈盈地欠身应道。

景钦却是蹙着眉,目光带着两分锐利地瞥了她一眼。

严夫人心口微微一缩,面上笑容亦是跟着几不可察地一顿,却很快不着痕迹。

边上赵夫人笑着,不温不火道一句,“这样的喜事,先提前恭喜大嫂了。”

从前,赵氏从来都是连一声“大嫂”都不屑唤她,可如今,却是礼数周到,一口一个的大嫂,却好似针扎刀刺一般,落在耳中,都如扎在心口,明晃晃的疼。

严夫人眼底掠过一道冷光,面上却还是端着无懈可击的笑脸,“二弟妹说这话,我就臊得慌了。我这两个儿子都弱冠之年了,媳妇儿连影儿都还不见,还有阿绫,到如今婚事也还没有着落。倒是阿皎,这才回京半年的时间,这眼看着就要有大造化了,若是得陛下赐婚,说不得还是我恭喜二弟妹在前呢。”

“不过,说起来,咱们阿皎也真是好运道。当初刚刚生下来时,小小的一个,包在襁褓里,声气儿也是弱,就跟只小猫似的,当初我还担了不少的心呢,谁能想到如今长成这般花骨朵儿似的模样了。不过,瞧着倒是不怎么像二郎,可是像二弟妹你年轻的时候吗?我想了想,倒是有些想不起来了,可却觉得不是特别像。”

严夫人皱着眉,一脸苦思,眼角的余光却是偷偷瞄着赵夫人的脸色。

眼看着赵夫人脸色果然渐渐难看起来,心中不由得快意。

“大嫂你是什么意思?”谁知,赵夫人却是骤然拔高嗓音,发了难。这一声,很是突兀,引得在场的人纷纷都是看了过来。

以景尚书为首的一众景家人不约而同地都是皱起眉来。

严夫人一愕,往众人看了一眼,而后便是急急望向赵夫人道,“二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什么了吗?”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朝赵夫人探去。

赵夫人却是伸手就挥开了严夫人的手,哼道,“大嫂不必这般假惺惺。你方才左一句阿皎出生时弱得跟只小猫似的,如今却长这般大这般好了,右一句她长得不像二郎,也不像我,大嫂到底想说什么?又到底在暗示什么?”赵夫人一句赶一句地诘问,语调高昂,语句清晰。

景尚书听罢,双眸已是沉冷,蹙眉往严夫人看去。

严夫人被看得一慌,忙道,“二弟妹,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有没有误会,大嫂又是个什么意思,大嫂心里最是清楚。”赵夫人打断她,却是不再看她,径自挺直腰背站起身,朝着景尚书和吴老夫人屈膝一行礼道,“父亲、母亲!儿媳身子有些不适,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先告退了。”说罢,便是转过身,僵硬着背影离开。

“母亲!”徐皎急唤一声,忙跟着起了身,朝着景尚书和吴老夫人匆匆行了个礼,道一声,“阿皎去看看。”便是匆匆而去。

这母女二人一走,席间的气氛陡然沉凝下来。景尚书蓦地沉脸一拍桌子道,“一个个的,就没一个省心的。家和万事兴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你们?”说罢,意有所指地一瞥严氏,起身拂袖而去。

吴老夫人亦是沉着脸,半晌后,叹息一声,面带疲色地抬手一挥道,“都散了吧!

徐皎追到蘅芜苑时,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琴娘领着一众侍婢仆妇立在门外,噤若寒蝉。

见得徐皎,也只是无声行了个礼,徐皎深缓了两息,这才抬步而入。

谁知,刚进房门,就听着里头传来赵夫人的一声怒斥,“不是让你们都滚出去吗?滚!”这一声,很凶,可音调里却是隐隐带了两分哭腔。

徐皎一边脚步不停,绕过帘栊往里进,一边道,“母亲,是我!”

屋内一寂,倒是没有再听赵夫人喊“滚”,徐皎绕过帘栊,一眼就瞧见了正坐在床沿,低头抹泪的赵夫人,

“母亲。”徐皎唤了一声,缓步上前,也挨着床沿,坐在了赵夫人身边,拉起赵夫人的手道,“母亲,别伤心了。明知道大伯母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让你不痛快,你真上火伤心了,岂不就让她如意了,多划不来啊!”

“其实,这么些年,母亲什么没有受过?那些种种,我都挨过来了、忍过来了。可是她偏偏要拿你说事儿,这个,母亲无论如何也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