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南边王储的事情?”
维罗妮卡的表情变得认真了一点,并且把自己翘在书桌上的脚放下,还理了理外衣的袍子。
“嗯。”安莉艾塔点头,“储君的情况并不好,他的伤情加重了。”
多纳帝国的的皇帝斯坦顿·多纳,膝下一共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
长子现在已经20出头,正是雄姿英发的年纪。而次子则是斯坦顿老来得子的意外结晶,如今才只有8岁。
其中的长子利曼·多纳,就是如今帝国的王储,未来帝国王位的合法继承人。
但是在一个多月以前,这位当朝太子发生了意外。
本身武力值不算低,甚至还随军亲征过两场镇压叛乱战争的太子利曼,在一次狩猎活动中不幸堕马,并被马匹踏成重伤。
伤势不容乐观,宫廷里面的医生和炼金术士都束手无策。
安莉艾塔本身和这位利曼堂兄没有太深的交情,两家王室毕竟一家在南一家在北,只有家族里面有什么盛大活动的时候才会碰面。
不过,在谈到这位堂哥伤情的时候,安莉艾塔还是略微有点悲戚。
“看来,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皇帝要另立储君的事情是真的?如果利曼太子他……我是说如果……那么储君的位置,就会落在8岁的小皇子头上?”
维罗妮卡坐得更端正了一些。
“这就是我要找你说的事情,我刚刚得到消息,南方的小皇子失踪了。”安莉艾塔轻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
“等会等会,我还是有点难以相信。被养在皇宫里的小皇子为什么会失踪?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维罗妮卡把右手食指的指关节轻轻抵在牙间,眼神也有点游离,一时半会难以消化这个新得到的信息。
“没有人知道小皇子是怎么失踪的。总之,他就那么在深宫里不见了。”安莉艾塔如是说。
房间里面沉默了一会。
良久以后,坐在书桌后面的维罗妮卡抬起头来,看向小王女。
她那头好看的红发披散着,有几缕如火的发丝挡在脸前。
这一小抹红色之下,是同样红色的眼眸。
维罗妮卡看向小王女的眼神带着询问的意味,包含的情绪很复杂。
或许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养成的默契,安莉艾塔很轻松地读懂了自己好闺蜜的眼神:
“不是我父亲,我相信这些事和他没有关系。”
南方拥有帝国继承权的两位皇子相继发生意外。
从理论上来讲,万一已经上了年纪的皇帝斯坦顿去世,帝国的掌权人就会变成他的亲弟弟。
也就是安莉艾塔的父亲。
在得到小王女口头的答复以后,维罗妮卡原本稍稍紧绷的表情和身体肌肉都稍稍放松了一点。
她似乎是很信任自己这位身处高位的好闺蜜的。
“但是斯坦顿伯伯那边,已经开始怀疑父亲了。唉,怎么可能不怀疑呢?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实在太突然,太奇怪了。”
安莉艾塔叹一口气。
“而且,这些都是大事,帝国或许要变天了。”维罗妮卡这样附和了一句,“安莉儿,还有得到什么新信息吗?”
“有的,上午的时候,父亲和菲尼克斯大公他们商讨了好一阵子。他们都觉得南方发生的事情,是一场有组织的暗杀行动。嗯……他们觉得是周边国家势力做的。”
两位皇储出事,肯定会引起多纳帝国内部势力的混乱。
南方的斯坦顿皇帝已经对自己武统北方的亲弟弟起了猜疑,隐隐约约有兄弟阋墙之势。
还有,北地这些年被镇压下来的反叛和起义,在太子堕马事件发生以后,都有了要再抬头的迹象。
一旦多纳帝国内部爆发大规模骚乱和战争,很容易挨边上其他强国的背刺。
“塔赞帝国吗?我们和他们本来就是世仇,据我所知这些年塔赞的军力发展的还不错。再加上,我们两国的停战协议也快到期了。”
维罗妮卡表情又凝重了几分。
“不知道,现在局势还很不明朗。”小王女脸色也不好看,走到靠近壁炉的窗前,摇头看向窗外。
外面。
北地经年不息的风雪还在继续,只把这片极北之地渲染成单调的白色。
但如果不把视线放那么远的话,单看亲王宫殿里的情形——
可以看见,王宫的下人们在庭院里面忙碌活动,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仆,正推着几推车土豆,朝着厨房方向走去。
他们在雪地上留下脚印和车痕,远处厨房方向正在升着浓白的热烟。
对于下人们而言,今天也只不过是亲王宫殿里面平静的一天。
只不过,这份平静不知道还能保持多久。
“维罗妮卡说的没错,南方发生了那样的大事……或许帝国要变天了。”
小王女心里这样想着,又把目光投到风雪肆虐的远方。
那里,天地苍莽一片。
……
帝国中部,沿海,伊顿镇。
在主干街道上,火锅店和粤菜馆的经营正如火如荼,两家店门口都是人山人海。
食客们兴奋地谈论声,配合上服务员们一声声“欢迎光临”,让这里显得很热闹。
在街角的位置,门口种植着大量盆栽景观植物的酒吧。
这个时间点,酒吧门口还有点冷清。
倒不是因为铃和她调制的鸡尾酒不受欢迎。
相反,这间酒吧刚开始营业的时候,伊顿以及周边城镇那些爱喝酒的食客们,几乎每天都在讨论这间新开的“酒馆”,以及“酒馆”里那位样貌可爱,性格外向的年轻老板娘。
等到这些人真正进了酒吧小酌上一杯以后。
他们谈论的话题里,又新加上了样式种类丰富,滋味各式各样的鸡尾酒。
铃和她调制的鸡尾酒受欢迎程度可见一斑。
至于现在酒吧门口冷清的原因,只是单纯因为还没正式营业而已。
铃的酒吧,素来都是在镇子里华灯初上的时候才会开门。
这条规矩是多恩上次远行之前就留下来的。
“如果白天也营业的话,那我们和那些普通的酒馆还有什么区别?我们要拿出自己的特色,要把酒吧打造成社畜们辛苦工作一天之后,放松身心小憩的净土。所以,只在晚上营业就好了。”
多老板当时原话是这样的。
其中的意思,铃大概只听懂了大概七七八八,而诸如“社畜”一类难懂的生造词汇,则被选择性忽略。
她不在乎。
晚上营业就晚上营业呗,白天正好乐得清闲。
等到整个伊顿都点上马蹄灯,个别富裕的沿街店铺里面挂上光羽网的时候,铃打开了酒吧的门。
这才刚开始营业,很快就有掐着点赶来的熟客进门。
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是伊顿的本地居民,开诊所的弗雷明先生。
“铃,老样子。”
性格有点古板的医生先生熟门熟路来到酒吧里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选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同酒吧里面相对静谧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的,一杯[教父],稍等。”铃很熟稔地招呼,并且开始调酒。
[教父]是铃的酒吧菜单里,度数较高的男性向鸡尾酒。
自认为酒量不错的熟客才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