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脸如同暴雨一般落下来,浓重的腐朽死气把没有防备的[饥荒]完全包裹……
[瘟疫]终究是没有躲闪开来,只是从地底狼狈拉出了一面白骨高墙以做抵挡。
骨墙升起的时候,[饥荒]刚好冲到面前。
非常厚实的骨墙被[饥荒]轻松碾碎,但也实打实卸去了祂的力气。
再加上[死亡]的突然背刺,瘟疫小姐顺势成功抵挡这座饥饿肉山的猛烈攻势,并且拉开了身位。
“这是……什么意思?”
劫后余生的瘟疫小姐,看着眼前的这诡异又似曾相识,很又有既视感的一幕,不知所措,一时间愣在原地。
如果结合上一场神战,[瘟疫]背刺天启邪神同盟的结果来看……
历史好像重演了。
“[死亡]站队了我们存续世界一方?”
瘟疫小姐只感觉骷髅脑袋嗡嗡的。
……
冻原战场之上。
原本死亡高塔耸立的地方,只有一滩模糊的恶魔血肉,还有一盏半残破的【魂引提灯】。
下一刻,这个多恩殒身的区域,闪动起了微弱的光芒。
这道光很虚幻。
明明散发光亮,却又好像没有色彩。且带有一种不弱于【魂引提灯】还完好时候,那种模糊生死概念的力量。
在这道奇异的光芒照射之下,有什么东西于其中飞快重组。
冻土上,那些本来已经成了泥,扣都很难扣下来的恶魔血肉被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聚合在一起。
“痛……太痛了……”
“又是死气腐蚀,又是数不尽的绿羽乌鸦啄挠,凌迟也不过如此吧?”
短短数秒以后,保持着【恶魔化】姿态,且背上拥有着八条【螺涅之触】的多恩出现在了光芒的中央。
多恩当然没有轻易地陨落。
长期以来,祂一直持有着一个很强悍的被动技能,而且登神成功以后,这个技能和其他的技能一样,也得到了神明层面的强化。
被动效果对身为神祇的多恩依旧有效。
不过到今天为止,这个技能才刚被正式使用过第一次——
【砥砺】:来源于克里特公牛的顽强意志和生命力,受到致命伤害后自动使用。当您的血量降至0点时,将不会死亡,而是会当前血量、蓝量上限1.5倍的状态复活。
那些杀不死你的砥砺磨难,都将使你更强!
注:复活后1.5倍血量、蓝量的[砥砺]状态,最多可维持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血量、蓝量上限恢复正常。
注:【砥砺】技能使用过后,必须在30天满之后,才可以再次使用。
“靠,我刚刚是真的短暂离开了这个美丽世界。那个[死亡],强得太离谱了……”
携带着[砥砺]状态复活以后,多恩的血量不但回满,还激增到了600万点。
身上的魔力涌动也是充盈无比。
根本就没有大战之后的疲惫乏力,状态不要太好。
祂才刚一苏醒,就做好了再次战斗的准备。不过,等到恢复了对世界和自身存在的完全感知后才发觉,刚刚困住自己的人脸高塔已经消失。
多恩重返了冻原战场之上。
而远处正在上演的,刚好是[死亡]背刺[饥荒]的戏剧性一幕。
“[死亡]真的是我们这边的。”
多恩脑海里只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其实,刚刚被困在死亡高塔里面,听完少女造物主那一句——“别抵抗,多恩,别抵抗。”
之后,多恩就多多少少有点这样的感觉了。
只是那时候,[死亡]还在不遗余力地认真攻击多恩,祂也只能认真地做抵抗,没有机会思考太多。
可现在,清醒无比的大脑思路清晰。
亲眼看着[死亡]背刺向[饥荒]的那一刻,有很多问题,很多信息,都在多恩的脑海里面自动串联起来。
祂想到了,当初在乞马雪山上,温冯的墓室里面,自己和薇薇安卷走了原本应该属于[死亡]的提灯和黑钉。
但被“爆窃”了道具的[死亡],却全程没有露过面。
甚至还多送了三枚绿鸦羽毛。
那次事件的最终结果,相当于是[死亡]变相给多恩送了一波神级准备。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记忆碎片,在多恩的脑海里面跑马灯似的闪回,彼此联系。
多恩初次进入原初的纯白领域时——
原初:“无需担心邪神‘死亡’以及‘死亡的分身’,祂们无法伤害你,我在限制祂们。”
[战争]展示过的曹兆生记忆中——
翁老:“士誉……我其实不觉得有什么个人的黑客或者组织,能够突破矩阵的防火墙,将那段复杂又完善的世界数据植入进去。”
许士誉:“您的意思是……这是我们内部的人做的?”
多恩自己前不久,开完某次神战例行会议后——
多恩:“奇迹之地这种匪夷所思的数据植入,是venus一个人完成的吗?我虽然不是很懂前沿的数据技术,但总感觉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子,以一己之力抗衡蔚蓝空间这样的庞然大物,这种事情,有点难以想象。”
原初神展示的,venus和陈羽相遇的记忆——
那个看不见脸的憔悴男人,也就是venus的父亲所讲的话: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但义体器官……”
还有那时候,多恩从一种奇怪视角看见的,venus扒拉在虚掩着的房门边上,露出一张白皙娇俏的小脸,以及乌黑水汪的大眼睛的样子。
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venus父亲:“囡囡,你怎么醒了?”
“是饿了吗,囡囡?”
“……”
最后,多恩脑海里的画面定格。那是很久以前,教廷的持剑者小姐在风暴海上做的噩梦,关于她儿时记忆的噩梦——
在阴暗潮湿的地道里面。
几乎等同于恐怖化身的绿鸦男手持着沾血的【苍白的正义】,俯身对着身体在不住颤抖的小阿黛尔。
绿鸦男的语调没有任何波动,平淡到麻木,表情和眼神更是像是化不开的坚冰。
但是在某一个瞬间,他的表情突然生动了一点,语调和眼神也多多少少带上了一丝能称之为人的变化。
在那一刻,绿鸦男直直注视着小阿黛尔的眼眸:
“我刚刚没说,对吧?小姑娘,你有点像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