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阳也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天势混乱的大局面里，三等爵与二等爵的差距太大，仙王与仙帝的修为差距也太大，如果不是善王，他恐怕还察觉不了有人靠近。

“是。”善王点了点头，放声道，“出来吧，藏着做什么呢？”

李少阳一怔，没想到善王直接点破，心下有些不以为然。

这种时候，其实可以当作不知情，先溜了再说。对方估摸着也是位去而复返的仙帝，没必要为这事跟对方硬来。

心中虽这么想着，手里头也没忘了赶紧把朽木先送到永仙界，暂时以一道仙禁封住，然后才好整以暇地面对虚空，准备看看是何方人物。

李少阳脸上刚浮出一丝笑意，便僵住了。

虚空微微掀开几层柔波，一道斑斓的霞云便自浮生，有些梦幻，恰似流年浮梦。

一个女子踩在霞云之上，衣袂飘飞，凤眸轻眨，眼神如柔波泛泽，几缕复杂的神色从眼眸中闪过，迅速就恢复了冷静。

女子仿佛一个跳跃，就从一个可人的女子，变成了端庄严肃的皇妃。

那种迅速的气质变化，叫人一时都没法反应过来。

但是那张脸孔，李少阳就算轮回几辈子，也是没法忘掉的。

李少阳的心底里喷起了一股火热，略带一些迟疑，喊了句：“李灵儿？”

这女子的面孔，跟李灵儿一模一样，除了气质上的差异外，真没有任何的区别。

如果说这是两个人，李少阳真不愿意相信。

看到她，李少阳记忆的门帘早被卷开。

从圣灵大陆仙灵岛钓紫灵蛤开始，一幕幕地闪过，全都是李灵儿的娇俏的模样。

“什么李灵儿？她是织妃仙母。”善王诧异地看了李少阳一眼，撇嘴说道。

“织妃仙母？”李少阳紧紧地皱起眉头，最后一次与李灵儿分别的时候，他就是亲眼看着李灵儿被织妃仙母的织道圣针接走的，当时可没发现李灵儿与织妃仙母长得一模一样，现在看来一切都如此突兀，李少阳实在没法接受。

“李灵儿就是织妃仙母转世。”李少阳心里其实已经意识到这一点，这点没什么无法接受的。

叫他无法接受的是，此时的织妃仙母看着他，所流露出来的眼神，那是形同陌路的眼神，跟记忆中追着他叫李大哥，那般亲昵、可爱、娇俏的李灵儿，完全不一样。

这种感觉，像针扎似的，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某种重要的宝贝似的。

是一种本来不曾发现，却已在不知不觉刻骨铭心的东西被撕开了似的，痛楚入骨。

甚至于，李少阳试着叫出李灵儿三个字时，织妃仙母竟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一切的一切，都让此刻的李少阳窒闷，胸口里好似有团气流在膨胀，万分难受。

“我不是李灵儿，李灵儿已经不存在了。”

终究，织妃仙母还是出声了，驾着霞云，往李少阳与善王挪过来一段距离。

淡漠的表情，淡漠的语气，像是在跟李少阳强调什么，又像是她自己在与某个对象，话着最后的诀别。

李少阳身躯微微地颤了颤，猛然抬头，目光攸地发亮，锐利如锋，直勾勾地盯着织妃仙母。

心底里，升起的一股火热，瞬间如遭到冰封似的，直坠冰点之下。

“不存在了？什么意思？”

“不存在就是不存在了，就像世上从没来没有过这个人。”

“又不是道消身死，纵使是道消身死，只要是个人，那她在世上留下的痕迹，也永远没法消除。”

善王怔怔地看着李少阳与织妃仙母的对话，他一时插不上话，不觉摸了摸脑门，心中不觉猜疑道：“怎么回事，难道这小子啥时候跟织妃仙母有一腿？妈呀，看来我以前大意了，以为没出什么大问题，便没时刻注意，倒是错过了一些事儿了。”

善王心念一动，眼睛骨碌转了两拳，邪气地说道：“哈哈，我道是什么情况呢，原来织妃仙母你还是李少阳的老情人呐。啧啧，既然来了，那就聚一聚嘛。”

织妃仙母脸色顿变，目光冷厉地扫了善王一眼，冷漠地说：“善王，我听说过你，知道你有来历，修为也高。但你若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胡言乱语，那我今儿便斗一斗你。”

话音刚落，织妃仙母当场仙威爆发，一股子凛冽杀气冲着善王压去。

纤手一划，两根织道圣针浮空而现，冲着善王神奇勾画，当场织出几十片冉冉金云。

看着这一幕，李少阳脸色顿时无比的难看。

侧眼回眸，人已非。

回望时，故梦已消。

织妃仙母确实不是李灵儿，如果是李灵儿，她不会这样迫不及待地向善王出手，不会这么杀气腾腾。

“住手。”李少阳狂怒交加地一声怒咆。

织妃仙母娇躯颤了颤，回眸看了李少阳一眼，有那么一瞬间，眸子里又浮现了一丝复杂的眼神，便又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