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附在程锦云耳畔,问道:“我想问,你对我的爱是诞生在策反前?还是策反进行中?”
程锦云旋转着身姿,转到他的怀抱,说道:“我要是你,我就不问那么愚蠢的问题。特别是在这样美好的时刻。”眼眸中透着真诚而明亮,照射到林沐的心底。
“我知道自己有时候很愚蠢,因为我想求得爱的永恒。”
很快,一曲终了。
林沐和程锦云互行一礼。
“永恒不是求来的。”程锦云在花台前摘了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亲自插在林沐的西装口袋上道:“永恒是彼此的信念。”
“你就是我的信念。”
林沐定睛望着程锦云,眼波轻柔,承载着对她的深深爱意,把自己的心灵孤掷在万丈霞光底。程锦云的一颗心也随着林沐的眼波起伏飘逸,两颗心衔接在一片幸福的云光中。
明镜欢喜地看着两个孩子,心中顿生酸楚,她马上就要离开上海了,不舍和激动的眼泪含蓄地在眼眶中打转。
“你看他们多恩爱,将来一个打理生意,一个相夫教子,你呀,就等着抱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侄儿。”苏太太说道。
“可不是,我就盼着锦云给我们明家开枝散叶呢。”明镜叹道:“大的那个,我不指望了,还好有明台,我也不算白操半辈子的心。”
苏太太笑了笑道:“我在‘万家灯火’订了席,我们吃了饭,去天蟾舞台听戏,马连良的‘搜孤救孤’。”
明镜大喜道:“哇,我最爱看的戏。”
话音未落,程锦云端着两杯鸡尾酒走过来。
“大姐,这是明台亲手调制的鸡尾酒,他叫我拿给二位姐姐尝尝。”
苏太太接过鸡尾酒,赞叹道:“哇,这酒的颜色真漂亮。”
明镜笑容满面,嗔道:“你也真听他的话,他叫你拿来,你就乖乖地替他拿。”
“这酒叫什么名字?”苏太太喝了一口,问道。
“他说这酒叫‘灰姑娘’。”
明镜和苏太太顿时笑出声来,“你家的孩子也太老实了,由着明台唬弄。”明镜说道。
“你嘴上这样说,要是锦云欺负了明台,你就心疼了。”
程锦云一副老实持重、害羞的面孔,站在两位姐姐跟前,无言再接。
林沐走到明楼和明堂的身边,叫了一声“大哥”,明堂和明楼同时应声。
“嗯,准新郎杀气重,一会大哥打牌,坐我旁边。”明堂端详着明台道:“我一准赢。”
“听说小妹明轩订婚了?也没见你摆几桌庆贺庆贺。”明楼道。
“有什么好庆贺的,我家明轩跟你家明台一样,是个庶出。好多人家都不肯娶庶出的孩子,现如今这个荣少爷,家里是卖皮货,做医药公司的。明轩是续弦,他肯娶我妹妹,无非就是看中她的无知和青涩。”
“你这话说得偏颇,我要怀疑你动机不纯。”明楼指了指地下说道:,“你家的矿,你妹妹也有份,她不管事,她男人总归要管。你别贪心……”
“要说贪心,你明大少最贪心。你家的产业有三分之二在你的名下,我没说错吧?垂帘听政,那也是替你听政。我这个矿,日本人眼馋,盯得紧,特别是最近,你知道吗?日本人的矿被游击队给炸了。”
明楼惊异道:“有这事?我竟然不知道。”
“你一个做经济的,这些事肯定没我消息来得快。日本人那边来跟我谈话,逼着我把一大批生铁‘送’给他们。我够惨的了,三十节车厢的铁啊,只当白送。我啊,再怎么样也比你重情义。做大哥的绝不出位,也不寡情。”
三十节车厢的铁,林沐大概知道明楼在想什么。
明楼看着林沐,道:“只顾站在这里做什么?你没事可做了?”
林沐赶紧往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