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一万年前跟随在始祖该隐身边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血界成立的每一个传奇故事,都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眼看苏子墨不说话,德古拉竟然还有心情调侃一下:“怎么,我的地位不该比你高么?我等血族以血脉定尊卑,你不该向我行礼么?”
苏子墨的掌心握紧,目光没有一点躲闪,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男人。诚然,血脉不会骗人,眼前的人本就比自己更强,是大贵族的可能性很高,可大贵族又如何,除了墨岚,苏子墨何曾向任何人低头。
便是他当初只有五成境,墨岚只有一成境的时候,他也只会为了墨岚站在界主墨渊和八大上位贵族族长的对立面。
“你的实力恢复也没有几成吧?少在这装蒜了。”抄起地上的墨岚,苏子墨没有继续理睬德古拉。惹是惹不起的,但想让他低头,那也是做梦。
……
天界,光耀殿。
数万年一如既往的洁白静静流淌,巨大宽敞的落地窗前,几只羽鸽悠闲的卧在一起,互相梳理羽毛。院子里的独角兽很喜欢九重天的阳光,浑身每一根毛发都惬意的舒展。
暖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房间之中,将同样一身洁白的米迦勒照射出金色的光晕。对面的安琪甚至都有些睁不开眼。
不是光系天使,甚至都无法直视米迦勒的光辉么?
只不过,眼前笼罩在光辉之中的米迦勒并没有床前羽鸽那般惬意,他永远都被沉重的工作淹没,上万年竟然没有一日休息。
此时,正拿着安琪送上来的战报,眉头深深皱起。
“他真是这样说的?”
永远不会和神明同路,怎么会如此决绝?
明明在墨岚离开天界的时候,虽然失望委屈,却也远不止于如此仇恨神明,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琪同样脸色苍白,这次的任务可以说一败涂地,不管是对于战争本身而言,还是对于九歌而言:“是他亲口说的,感觉他的变化很大,或许是天界的宣战伤害了他。”
米迦勒可没有那么幼稚。他的确会对天界宣战不满,可远不止于因为不满就去仇视神明。这期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偏激至此。
是魔界有人对他说了什么,还是他在天界的这段时间,血界遭遇了什么?
可是,又有谁的话能让他如此信服?
“殿下,九歌他……”
安琪只觉自己心中充满了疑虑,可张开嘴却竟然不知从何问起。
九歌就是墨岚,这已经不需继续探讨。他根本就不是天使,也不可能永远是他们的朋友。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异次元的裂缝一群十一二级的魔法师无法扰乱,却只有九歌能轻松解决。他本就是一界界主,灵力层次自然非同寻常,很多事只有他能做到。
天界危机,九歌挺身而出,至少证明了他们这一段时间的情谊不是虚假。可是之后九歌因为暴露黑魔法被整个天界声讨,此前一切功绩无人再提,以至于彻底离开天界,安琪又怎会不理解。
连牺牲的理事长克罗尔都在被怀疑,他们所有人却靠九歌一番宣言才洗清嫌疑,说九歌狂妄自大将他们玩弄于鼓掌,真正同生共死过的人才不会相信。
但是,天界还是对血界宣战了。
不管因为什么,自己确实带兵围攻在血界之外,自己手下的天使正不惜一切围杀守护血界的血族。九歌出现之后那般表现,又有何不正常么?
而且,他终究没有和自己动手。
安琪微微低头,脑海里倒映出墨岚一脸邪气的样子,和纯真无邪的九歌渐渐重叠在一起。
或许从始至终,九歌都没有变。变得,是他们这些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天使而已。
魔界,九层深处。
血瀑布一圈一圈绕在九层魔界的外围,这里永远都不可能承接到阳光。和天界一般无二的尖顶建筑淹没在昏暗的光线之下,被五颜六色的水晶和宝石渡上不一样的色彩。
路西法离开天界建立魔界,第一个开辟的就是血瀑布之下的这片空间。彼时他的全系魔法还没有完全消失,这里的每一个建筑几乎都是他亲手建造。
开辟新世界的工程何其宏大,那真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整理无垠深渊的每一片区域,征服大大小小每一个种族,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路西法亲手去做。
每当他淹没在繁重的工作之中难以自拔,总是会主动给自己放个假,就来到血瀑布之下,九层魔界之中,一点一点垒起和当年一般无二的建筑,似乎如此就能缅怀早已逝去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