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十分抗拒朱利安,朱利安打开的灯吓到了她,她想一只一直居住在地底下的鼹鼠,突然看到光线也会把她吓回去。
但现在她所在墙角,无路可退。
因为朱利安看见,她也同样被铁链锁着。
这件空荡荡的暗室里,什么都没有。
天花板很高,没有灯,四周也都是长方形的厚厚的石砖,只有在窗户的对侧有一扇小铁门。
看起来就像是中世纪的囚牢。
而她们,就是这囚牢中的犯人。
朱利安关掉了银色戒指的灯,暗室内,又重新恢复了黑暗。
“别怕,我不会打你的。”
她尽量用最温和的声音,对那个女人说话。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你被关了多久了?”
“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
那个女人好像神志不清,只知道锁在墙角求饶。
她似乎遭受过忍无人道的对待、折磨,或许她的头部受过重创,让她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是谁打你?”
“别打我,别打我……”
“是谁打你的,你有看到吗?”朱利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是约瑟夫,是约瑟夫,他……他用棍子、用铁链、用烙铁……别过来……别过来……”
那女人断断续续地说着,朱利安的问题似乎勾起了她可怕的遭遇,她抱着头浑身发抖。
(是约瑟夫……)
朱利安心下一沉。
有调查表明,有暴力倾向、并曾经虐待过他人的人,有一定几率可能会对攻击他人这样的行为上瘾,这些人天生具有人格方面的缺陷,属于攻击型人格。在这些人看来,暴力,是体现他们权威与力量的表现,通过虐待比自己弱小的人,能够给他们带来快感,从而获得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
毫无疑问,约瑟夫就是这一类人格。
无论是在现实社会努力在国会中扩大自己的势力,还是囚禁他人暗中虐待,亦或者是在【溟河系统】扮演【猎人】,这都是他强大控制欲的表现。
他试图用一系列举动,满足自己的征服欲。
他病了,但却没有知道。
他隐藏的很好,这些丑额的一面,只有他自己、以及被他虐待的人知道。
无论是现在这个被囚禁的女人或是公爵,都留下了不可治愈的心理阴影。
她们是受害者,只值得同情的人。
朱利安叹了口气。
“别怕,约瑟夫不在这里,这里只哟我们两个人,我叫朱利安,你叫什么名字?”
“朱利安?”
“对。”
“我不知道朱利安是谁……”
“朱利安是我,别担心。”
“朱利安……你认识奥菲利亚吗?”那个女人回过头看向她。
奥菲利亚?
听到这个名字,朱利安眼中波澜一动。
“……使得,我认识她。”
“她,她现在在哪里?!”那个女人激动地往这边爬过来,但铁链限制了她的行为,她又被拽了过去。
“……她在【溟河系统】里。”
“她还活着吗?”
“还活着。”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这里,那个女人拍了拍胸脯,像是听到了什么欣慰的消息,甚至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恐惧。
为什么,她会这么介意奥菲利亚的消息?
这更让朱利安对这个女人的身份起疑了。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为什么你知道奥菲利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个女人像是没有注意听朱利安的讲话,只自顾自地碎碎念。
“奥菲利亚现在已经长大了,而已经二十五岁了。”
朱利安换了个方式。
“已经二十五岁了吗?”女人一听到关于奥菲利亚的消息,忙抬起头看向朱利安。
“是的。”
“那……那她还好吗?她在哪里??”
“已经二十五了,她……长得很漂亮,并且,有个喜欢她的人,在一个很安全的、吃喝不愁的地方。”
朱利安为了安抚这个女人,尽量美化了奥菲利亚的现状。
很漂亮——是真的。
有个喜欢她的人——大概是真的,如果伊卡洛斯是真心的话。
很安全的、吃喝不愁的地方——【溟河系统】以及收藏她肉体的【营养室】,确实是吃喝不愁。
但这些话顺利瞒过了眼前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
她也没有深究,只听到奥菲利亚的近况不错,她就十分开心了。
“很安全,她很安全……”
那女人喃喃着,身子轻轻摇晃,仿佛怀中抱着一个小孩子,铁链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碰撞的声响。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是谁?”女人茫然地抬起头。
“你是谁?为什么认识奥菲利亚?”
朱利安试图引导着她说出背后的秘密。
但这时,有人打断了她。
“她是奥菲利亚的母亲。”约瑟夫打开了门,站在门口看着朱利安与那个被锁着的女人。
走廊昏暗的光线从他身后照入暗室,他的脸遮挡在一片门框的阴影中,表情不甚真切。
那个女人一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约瑟夫,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忙往后退缩着,尖叫着——
“别打我——别打我——”
约瑟夫微微一笑,抬腿踩在那个女人的背上,将她死死踩在地上。
“十年,我以为她已经完全疯了,没想到居然还记得奥菲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