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诚本来就是一盏打灭吹不熄的逗人灯,又哪里肯闲着?他好奇地上前掇了掇,道:
“好像也并不沉。估计不是银锭,既然猜详不出,那干脆还是请武清侯自己打开,让这里的人一睹为快。”
众人一起说好。
李伟满面笑容地走近前来,看着系在礼盒儿外头的彩带已是喜不自胜。
仆役递给他一把剪刀,要他把彩带剪开。可李伟不舍得剪,硬是笨手笨脚去解彩带的结子,弄了大半天才解开。
待他打开层层包装,把最后一层稠布揭开时,一直站在旁边围观的王公大僚们顿时都傻眼。
原来礼盒里躺着的是一把砌刀……
李伟是泥瓦匠出身,这会儿朱翊镠送他这个,在场谁不明白李太后的用心良苦:让李伟不要忘本。
“咦?潞王爷怎么送这个?”许从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伟站在礼盒跟前,呆若木鸡。
他当然明白朱翊镠送这样一份特殊的礼是为何意:一方面如同在场所有人想的那样,让他不要忘本;但重点恐怕是第二方面,让他本分做人,便如同这砌刀一样实在,切忌胡言乱语。
李伟心里当然有点不舒服,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可事情过去也就算过去了,酒一喝他早已不放在心上。
毕竟他眼里只认“钱”。
请客吃饭就这样结束了,尽管由于朱翊镠那份特殊的礼,让李伟一时觉得很没面子,可大体他还是高高兴兴,收到了不少礼品嘛!
……
李太后很快便得知,朱翊镠送给她父亲的礼竟是一把砌刀。
李太后按捺不住想笑。
笑过之后,她很快明白了朱翊镠的送这样一份儿礼的用意。
由此,朱翊镠行事出人意表的姿态在她心目中基本定型了。l
然而,正因为感觉朱翊镠实在过于牛叉,让李太后又平添一分愁绪,进而想着该做点什么。
不然,两个儿子终有一天会爆发冲突,还是趁兄弟俩暗中角逐之际,将他们强行分开吧。
最好不让他们在一起。
大儿万历皇帝肯定需稳坐京师,那这样看来也只能将小儿朱翊镠送走。
作为亲娘,原来她可不想朱翊镠离开她的身边,希望一直逗留京师就好。
可随着时局的变化,如今她又希望朱翊镠尽快离京的好。
一念及此,李太后唤来付大海。
确实眼下她没有几个可用的人。原来一切都靠冯保,可现在冯保已经被免职出京,她也只能依靠付大海了。
尽管对付大海的信任不及冯保,能力上付大海就更不用说了,但还得保他用他,冯保毕竟只有一个。
“付公公。”
“奴婢在。”
“有一件事儿需要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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