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皇城午门外的廷杖吗?”
“对呀,那板子是用栗木制成,击人的一端削成槌状,且包有铁皮,铁皮上还有倒钩,一板子下去,打板子的人若再顺势一扯,尖利的倒钩就会把人身上连皮带肉撕扯下来一大块儿。”
“哎哟!”听得士兵眼睛一闭,就像是他身上刚挨了一板子似的。
王安接着说道:“如果打板子的人不手下留情,不说是一百板子,就是二三十板子,人也受不了。想想皮肉连击连抓,会被撕得一片稀烂。即便不死,十之八九的人也会落得终身残废。”
“这么严重啊?”
“那当然了,要知道咱大明挨板子的最高数目才只有一百,但其实一百板子已无实际意义,因为通常打到五六七八十板子的时候,人差不多就死了,很少听说有人挨一百板子还能存活。”
王安说这番话可并没有夸张,他是依照大明廷杖的惩罚所说的。廷杖是对犯罪官员最严重的惩罚之一。
挨廷杖的人确实就有这么惨,那还得看行刑人下手狠不狠呢,只要下手狠点儿,打一百板子指定要人命。
王安进行这样一番游说,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不希望马栋挨这顿打。
毕竟朱翊钧如此痛恨马栋,不知道他下手狠不狠。万一将马栋打死或打残了,那他这趟就白来完不成任务。
经他的了解,朱翊钧一定要打,而马栋也欣然接受,还不许士兵闹事,夹在中间的人像王喜姐、邱橓他们,又都无能为力,眼看就要打了。
怎么办?王安初来乍到,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冲进去阻止吧?
况且若朱翊钧知道他是朱翊镠派来的,还不知道将他怎么滴,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先找朱翊钧的原因。
没办法,只得怂恿聒噪的士兵了。
闹闹更健康。
反正在他看来,马栋绝不能挨打,还不知道朱翊钧有何居心呢?
朱翊钧心中的恨与不甘太多。
听到王安的游说,士兵着急了,而且着急的还不止与王安对话的那个,旁边的士兵也纷纷追问。
“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
王安当机立断地回道:“我们应该救马将军,不能让马将军挨打。”
“这个我们很清楚啊!”
“不是马将军不让吗?”
士兵们叽叽喳喳,又是一阵聒噪。
王安掷地有声地道:“马将军不让那是他的心,可我们救他是我们的心。”
“对,小兄弟言之有理,我们不能让马将军挨打。”当即有人赞成。
“可如果马将军怪罪我们不听话怎么办?”当然也有士兵表示担忧。
“法不责众嘛,我们一起冲进去,事后王爷若追究或马将军责怪,都站出来便是,当前最紧要的是要救人。”
“小兄弟,是马将军手下的人吗?”忽然有士兵疑虑地问道。
“这有关系吗?我是为马将军好,也是为你们好。倘若马将军被打死或被打残了,你们往后还有什么好日子?且不说无法向皇帝爷交差,万一海盗流寇来袭,试问你们有谁能领导?”
“小兄弟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们出主意?”又有士兵追问。
“相信大家心知肚明,马将军并没有罪,王爷惩罚他不过是为了泄愤,如果因为王爷一己之私而耽误台湾大事,我们是不是也都有责任?”
“可我们这样冲进去不是以下犯上也有罪吗?”依然有士兵疑虑。
“事有轻重缓急,即便有罪,那是马将军的命重要还是我们的命重要?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马将军挨打吗?如今我们被阻挡在外,而王爷与马将军在府内,要打至少也得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打才叫公平公正吧?”
“小兄弟言之有理。”
“那我们还等什么?冲进去救马将军吧!”王安一挥手。
“好,走!”
“走,冲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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