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若说为公也说得过去,毕竟是为大明美好之前程;若说为私似乎也行,毕竟是为梁家好嘛。”
“那我倒想听听怎么为梁家好?”
“梁老板眼下的日子不好过吧?别看万岁爷将你召回京师,风轻云淡地问几句后便放你走,可实际上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抓你们的把柄,搜集你们犯罪的证据呢?进京了就再别想离京。”
王安摆出一副大惊小怪的神情。
梁世燊冷笑一声:“真是可笑!我有什么把柄可抓?又哪有犯罪?”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岁爷本就怀疑,所以派人查梁家,结果一查,发现梁老板已经撤离京师,再一查,保定伯也凑巧不在府邸,万岁爷能不怀疑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光怀疑有用吗?”
“万岁爷要查梁家,梁老板可别大意哦。其实,万岁爷已经搜集到了一些证据,不然也不会召梁老板进京觐见,只是还不足以将梁家连根拔起,所以先忍着没有动手。”
梁世燊冷冷地哼了一声。
王安继续以三寸不烂之舌说道:“梁老板可别不信,且不说生意上的事儿多多少少肯定有些见不得光的地方,就比如说万岁爷查到有两名盗匪头目,三番五次去保定伯府邸要钱,结果都被轰了出来;万岁爷还查到保定伯其实并没有死,外界都在传言张先生没死,保定伯不过是在效仿而已。”
“胡说八道,老梁,送客。”梁世燊恼怒地一摆手,感觉王安就是一个信口雌黄油嘴滑舌的小太监。
老梁尴尬地朝王安笑了笑,然后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王公公请!”
“梁老板为什么不愿意听真话呢?”王安也不急着起身,“我今儿来是抱着一副好心肠,想帮助梁老板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局,也好让梁老板施与我几两银子花花,最近手头实在太紧了。”
“第一恕我承受不起王公公的一片好意,第二我不需要。”梁世燊没好气地吼道,“老梁,还愣着干嘛?送客。”
“是,老爷。王公公,还是请吧。”
“没想到梁老板这么小气呢。”王安依然坐着一动不动,且一直保持笑意,接着说道,“怎么说我也是司礼监一名随堂公公,想帮梁老板一把来着,可梁老板非但不领情,还要轰我走。哎!”
王安摇头叹了一口气,“想当初万岁爷还只是潞王,哦,不对,是已经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了,万岁爷选择偷偷离京,就是怕有人对付他,途中还真遇到两波杀手,若非万岁爷早有预料,加上慈圣太后娘娘、冯公公、湖广巡抚等多人暗中保护照料,恐怕万岁爷早就一命呜呼了。梁老板可知,那两波杀手都是谁派出的吗?”
“……”梁世燊盯着王安沉默不语。
“其中一波是万历皇帝爷派出的,而另一波梁老板应该清楚哈。”
直到说起这一节,王安才漫不经心地起身准备要走。
老梁忙看了老爷一眼。
然而梁世燊思绪飞驰,可就是也不给任何指示。
“王公公请!”老梁只得冲王安陪笑。
“哎!看来今天白跑一趟啊。”王安边走边感叹,“有些秘密藏在心里头,要是不说出来,真叫人难受,可该听的人不想听有什么办法?万岁爷应该想听。”
梁世燊正想开口,只见儿子梁赟忽然出现,站在门口挡住王安的去路,凶神恶煞地大喝一声:
“给我站住。”
王安吓得倒退一步,但随即镇定下来,笑了笑说:
“哎哟,想必这位就是当初与万岁爷争夺女人的梁家少爷吧?”
“你是从哪来的小子?”梁赟呵斥道。
“梁家少爷好没眼光。”王安也不以为意,依然笑着说道,“我这一身行头,还看不出来吗?宫里来的呗!”
“原来是没卵子的。”
“少爷……”老梁吓得一机灵。
梁世燊不吱声,倒是有再看会儿的意思,借此摸摸王安的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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