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红的意思很明显了,他是医生,就要背负医生的义务,所以那个十六岁的女孩,他是一定要收入医院的。
“好吧,你是医生!”曾庆斌一脸大写的恼怒,“梁楚楚的事,我们暂且先不说。彭腾腾你到底要怎么处理?”
“彭腾腾好好的,要怎么处理?”钱江红反问道。
曾庆斌说:“他现在低烧,水肿,肚子膨隆,明显是感染性休克的症状,你觉得好好的?”
钱江红说:“他生病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炎症介质早就渗透入血,现在只是当初病情的延续,没什么奇怪的。”
“不对,”曾庆斌说,“是你保留的那段肠管的问题!肯定那段肠管,没能保住。你一开始就不应该保留那段肠管!”
“现有的技术,没办法证明你说的就是对的!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你就是死不悔改!”曾庆斌拍着桌子说,“我现在要求你,马上,立即,给彭腾腾重新手术,把那段危险的肠管给切除掉!”
钱江红说:“你开什么玩笑,现在彭腾腾的状况,根本就不适合再做一次手术,这会要了他的命!”
“这个不用你管!”曾庆斌继续敲桌子,其实在他心里,可能更想要敲钱江红那颗光溜溜的脑袋,好让他开窍一点。“而且家属自己也要求这个方案!”
“所以你跟家属谈过了?”
“你要搞清楚,是家属主动找到我谈的!”
“那你自己给他开呀!”钱江红瞪了曾庆斌一眼。
曾庆斌的脸红得如同关公。
开什么玩笑,戳到了曾庆斌的痛处。
曾庆斌一直是保守派,没有冒险的冲动和欲望,所以在外科病房干了二十多年,虽然没出什么差错,却也没什么大的建树。
大家都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曾庆斌才去了医务科。
江红亮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懒得跟曾庆斌纠缠下去,起身出门。
曾庆斌还在拿拳头砸桌子。
“你这个疯子!你这样做迟早要出事的!”
钱江红回头丢下一句:“我说过了,出事我就自己拍屁股走人!”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曾庆斌则疲累地倒在钱江红坐过的椅子上。
正在生气,钱江红又推门,探进他光溜溜的头,“走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一下!”
曾庆斌抓起桌子上的文件夹朝他丢了过去。
钱江红已经合上门,文件夹丢在门上,然后摔在地上,文件散开了。
曾庆斌发了一会呆,只得起身把文件夹捡回来,把文件理齐,夹回去。
“码的!”曾庆斌骂着。
钱江红慢慢走回医生办公室,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是不可能的。
彭腾腾是他的病人,他能不关心他的病情?
只见赵玉雅坐在医生办公室,一页一页翻动叶敏为她复印的病历,看一页,用手指沾口水,翻一页。
钱江红心想,这可真脏,一点都不注意无菌原则。
吴之洋也还在,原因是叶敏留下他,劝他表面上答应赵玉雅,安抚赵玉雅的意思。
钱江红就冷笑一声,“吴主任啊,走吧,去看看彭腾腾去。”
吴之洋说:“钱主任,我今天要去急诊室拉,我先走了!”然后对叶敏做个抱歉的手势,“钱主任开刀,我做副手没问题的。”这明显是拒绝叶敏了。
吴之洋一股烟溜走了。
钱江红又环视医生办公室,当时其他几名医生护士,都假装自己很忙碌,低着头,不敢去看钱江红。
唯有柳青青,怔怔地看他,好像要从他脸上分析什么。
钱江红说:“小柳,那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