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叶公司的死亡率极高，而文职为其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江海估计，文职和员工的死亡人数高达20比1，也就是说，每有一名员工死去，在背后已经有二十名文职暂时失去了呼吸···

为什么会是暂时呢，因为可能过很长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将其忘却的时候，他们会被公司唤醒，重新拖出来压榨剩余价值···

员工们对文职的态度取决于他们的工作时长，如果像是艾达那样的老员工——看他当初怎么对待那个濒死的文职的，毫不客气的说，他的对待其余的文职和对待那个将死之人没有两样。

像是艾达一类的狠人，已经不再把文职当成自己的同类看待，而是将其视为另一个披着人类皮囊的低等生物，而且像他一样的高级员工不在少数。

听上去有些魔幻···但实际上这应该也算是人类——或者说都市之人自我保护的本能之一，对他人的苦难视而不见，以此减轻自己的内心的负罪感和压力。

这不是每个人都擅长的吗？

当然，艾达那种只是极端，绝大多数人都保留了极低的道德底线，比如伊娃···她对待文职只是漠视，最多做到为了自保而见死不救而已。

像是伊万杰琳那种，能替他人考虑，为一个文职摆脱窘境揭自己同事老底，那样的员工已经是百里挑一了。

对公司而言，文职是不可或缺但又取之不尽的消耗品，对员工而言，文职只是一种随时都可能暴毙的脆弱的生命···

每天见到文职们被异想体撕碎，看到文职的死去，对员工们而言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

员工们能平淡地看待文职生命逝去，而完全不为所动，这就是脑叶公司这种畸形的工作方式导致的结果。

最后，文职和员工成为了两类割裂的群体，老员工对文职视而不见，而刚入职的新员工听取老员工的教诲，也选择和老员工一样的做法。

至于文职，没有员工们的庇护···可能有些人还没搞清楚他们的工作流程，就死在了意外事故之中，要么被异想体杀死，要么被疯掉的同僚、员工杀死。

这似乎就是公司想要看到的结果，公司不在乎伤亡，只在乎能源是否足够——公司甚至还贴心的为文职们配备了自杀用的手枪。

而x和hod，似乎就是在为这个现状做出改变。

死在面前的陌生人，和死在面前和自己一同喝过酒、吃过肉的人，完全会是两种概念，他们可能会选择挺身而出，救下文职，文职的死亡率一旦下降，公司的死亡率肯定会跟着大幅下降。

同时让文职和员工之间不再生疏，似乎是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过···

这个前提是建立在员工足够强大，甚至能庇护文职的情况下，但也有另一种可能——人没救下，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以公司目前的现状来看，h级ego是员工的主流，w级ego绝大多数是队长和小部分员工的标准配置，a级ego仅有两套，分别是拟态乔尼和正义裁决者伊万杰琳···

似乎真有点不够看。

至于这个企划的创始人hod，她可能也是站在员工和文职的角度上考虑的，为了减轻职员和员工的压力，同时改善文职和员工两个群体的关系，目前看来真的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但是站在主管的角度，却是另一番风味。

他同意让员工和文职有密切的交流接触，甚至建立友好关系，这已经能说明很多了。

变相相当于他打算把文职纳入他的考虑之内。

而且退一步讲，如果看着一个比较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对其的打击肯定远远大于看着一个陌生人死在面前的打击···

要想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只有主管在事发之时及时反应，把出逃的异想体扼杀在收容间门口，同时他的保护对象也会涵盖文职，而不只是担心主要战力、产能主力的员工——这完全是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啊。

x不可能不考虑到这种情况的···他这么做，想必是做好了十足的打算。

江海觉得自己想多了，但是他笃定x似乎是真的打算改变公司内那条不成文的规定——文职不是人，文职的命不是命。

江海感觉心里有点发虚，似乎就是因为自己打着卡门名义的那番话对x产生了如此影响···

‘···真的有人能对一个人如此重要么？’

江海看着远处端着盘子，独自一人看员工们嬉闹的x，有点感慨。

“约翰，你看上去不太喜欢这种氛围？”江海问道约翰。

“我，我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而且···”

江海眨了眨眼，嗯···和过去的他有点像呢。

“醒了，被揭老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都从郊区那里挺过来了，还在乎这个？”

“那，那能一样吗？”

“咳，我不是说了吗，这是一个混脸熟的好机会。”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知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说法么？”

“没听说过···”

江海有点无语，直言道：“给你一个任务，和他们混熟，然后从他们身上···随便讨点什么，最好是队长一类或者身穿高级ego的家伙。”

约翰哑了，原来江海的目的是这个···

“你要是能偷也行，然后带在身上，等下次到老地方交给我，明白了么？”

“明，明白了。”

江海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获取所谓的信物，然后有机会从精神世界把员工们拉出来利用···呸，接触一下。

其实，这次到场的人，占全公司人数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队长之中只有伊万杰琳、乔尼、伊娃到场。

也难怪氛围这么好，只有那些比较渴望热闹的人才会到这里来，那些沉闷或者对人际关系很冷漠的家伙都选择了不参加，而且他们可能根本不相信公司会提供酒水、特殊食物那种东西吧？

不过···也许当他们知道公司真的把啤酒机这种东西给拿出来了，也许下次也会参加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