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的府衙里.
光影缭绕,周围一片暗淡,似乎有着淡淡的压迫感落在人的身上,让人觉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就连这屋子里都好像还有一股子的燥热.
赵遂良坐在椅子上,面庞上的神色充满了凝重.
他刚刚从磨盘山那边赶回来.
不过,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他去磨盘山的时候,见到东厂的人已经是将这一片山林全部都给包围了起来.
他本想进去看看情况,但是被东厂的人拦在了外面.
他拿出了自己的令牌.
那是代表着他云州州府的令牌.
但是,东厂的那些番役,依旧是没有给他面子,将他拒之门外.
他只能够去山体滑坡的那两个村子里,打听情况.
不过,村子里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整个村子的人,在昨晚上东厂进攻这处山体下的秘密基地的时候,都是完全的在睡觉,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只能说,东厂的速度太快,而且效率也太高了.
村子里的人,也是第二天醒来了以后,才发现周围一下子出现了很多东厂的番役,然后将这座山给包围了起来.
无计可施的赵遂良,只能够灰溜溜的回到了云州城.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秘密基地里面的情况.
也不知道白君子到底如何了.
白君子是这里的一个重要人物,在以往的时候,赵遂良很多事情都能够和白君子商量,然后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现在白君子消失了,什么也找不到,让他本就紧张的心里,又多了几分仓皇失措.
“云中先生的信,短时间内也不会送到长安城.”
“白君子白先生也已经消失.”
“这……哎!”
赵遂良心里感觉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大人,大人,不好了!”
“出事了!”
就在赵遂良不知所措的时候,这外面又是传来了一个有些惊恐慌张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面色发白的番役,便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这屋子里,跪在了赵遂良的面前.
“大人出大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
赵遂良见着这名衙役紧张的样子,这脸庞上便是浮现出了浓浓的不耐烦.
现在,出再大的事情,能有磨盘山的事情大吗?
别的事情,在他的眼里,根本就已经……
“是云中书院.”
这名衙役大声说道,
“动产的人把云中书院给包围了,里面所有的人都给控制了起来,包括那些孩子,大人您的孩子也在里面啊.”
“除了您家的少爷,还有好多都是咱们云州城的达官贵人家的孩子,现在那边快要乱起来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什么?云中书院?!”
赵遂良听到这四个字,只感觉整个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重重的砸了一下,然后身子一晃,差点儿就是从这椅子上给摔到地上.
云中书院,不就是他今早上刚刚把消息传过去的地方吗?
不就是云中先生所在的地方.
难道,东厂的人已经发现了那些事情?
赵遂良这心里,只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一般,连灵魂都有点瞬间虚脱了.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
他只是双腿发软,完全就是站立不起来.
甚至连嘴唇儿都是在瑟瑟发抖.
“大人,你怎么了啊?”
“云中书院那边还等着您过去呢.”
“大家都已经等急了.”
“府丞大人就在外面等着您呢……”
这名衙役一脸的凝重,还有些担忧的晃了晃赵遂良的身子.
“我知道了.”
赵遂良这才是反应了过来,他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然后又是叹了口气.
“你告诉外面的府丞大人,让他先一个人去云中书院,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我现在直接去见东厂的那位督主.”
赵遂良低声说道,
“让府丞大人把云中书院的事情安排好,千万不要再起更大的事端.”
“这……是!”
那名衙役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有些不解.
但是,他也是不敢质疑赵遂良的命令,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是退了出去.
赵遂良看着这名衙役的身影逐渐远去,那面庞上浮现出了一丝无可奈何,还有失落.
事到如今,他似乎已经明白了.
或许,一直以来,陆行舟都没有相信过自己,而且甚至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秘密.
这些时日,陆行舟不断的和自己见面,然后试探自己.
看起来像是什么也不知道.
其实,就是在故意的刺激自己,让自己主动将那些事情给暴露出来.
结果,自己完全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到了这个时候.
自己已经把该暴露的东西,几乎全都暴露出来了.
最关键的云中书院,白君子,还有那处秘密基地.
这些东西,一处也没有落下,全部都是被东厂给一一的拔出了.
现在,只剩下自己这个孤家寡人.
还有圆方教.
但是,圆方教没有了白君子,没有了自己,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教派了.
他们再也无法掀起什么风浪.
只要东厂有想法的话,可以随时将这个圆方教给彻底的解决掉.
现在,赵遂良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自己辛苦努力了这么久,竟然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就直接被东厂给完全的抹平了.
什么都没有留下.
为什么事情会到这种地步?
“命该如此啊!”
赵遂良站在屋子的门口,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两行热泪也是慢慢的从眼角上流淌了下来.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出了屋门.
他没有离开府衙,也没有去陆行舟所在的驿站.
而是步履阑珊,摇摇晃晃的走向了自己的府衙后宅,也就是自己平常在办公疲惫的时候,可以休息的地方.
他来到了这屋子门口,推开了屋门.
光线有些暗淡,夕阳的光照耀在屋子里,有些殷红.
就像是这屋子流淌着鲜血.
哗啦!
赵遂良将床榻上的床单给拽了下来,然后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那屋子正中,又将床单向上扔出去,并挂在了那房梁上.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啊!”谷憸
“没有意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