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又点起了几盏灯,吕妈妈这才将所有人看个清楚,当目光落在苏怀清脸上时,吕妈妈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们的计策可能早就被发现,她惊慌中说的那些话,就等于认了罪名,再也无法推脱。
吕妈妈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苏大太太手捂着脖颈上的伤痕,那种濒死的感觉到现在苏大太太还无法忘记,她是实实在在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虽然命保住了,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要她命的是她的哥哥,她身边的吕妈妈一直为林珝卖命。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苏大太太目光落在主位上的镇州知县脸上。
镇州知县一脸的刚正不阿,那深沉的目光竟让苏大太太脑海中浮现出宋羡的身影。
苏大太太又求助地去看苏怀清,眼睛中满是惊慌、恐惧的复杂神情。
虽然为人子,但苏怀清心中仍旧有自己的一定之规,他只是道:“母亲不能一错再错,曲知县在这里,您该将知晓的全都说出来,不要再为林珝遮掩,林珝急于杀了您,除了让您顶下所有罪名之外,还怕您泄露他的秘密,那秘密八成与私通辽人有关。”
苏大太太听到紧张起来:“我没有私通辽人,我真的不知道药材是用来嫁祸陈家村的,直到后来镇州传出消息,林珝让我改账目,我才隐约猜到了。
我以为他是为我着想,只要将账目抹得干干净净,苏家也不会被牵连,哪想到他会这么狠,我可是他的亲妹妹。”
说到后面苏大太太声音中带了更咽。
曲承美听不下去了,以宋将军的脾气,要在一个时辰内审出线索,再这样的耽搁下去,天亮之前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曲承美大约是为宋羡做事久了,声音都比从前要多了几分气势:“若是耽误了时间,抓不到林珝,通敌的罪名就要落在你头上。”
苏大太太听到通敌,所有的悲戚立即化为恐惧:“当时将药铺开到北方也是我哥哥的主意,他说苏老太爷不肯将管家的权柄交给我,我家老爷又病倒在床,不能帮衬我。
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北方平息了战事,不如让苏老太爷答应,在北方开两个药铺,新开的药铺先由我管着,将来赚了银钱,苏老太爷也就无法推脱,只能将苏家的生意交给我。”
苏大太太后悔为何自己会因此动了心思,听了哥哥的话就来北方开药铺,到了北方之后她就一直受挫,不但没能将生意做好,还差点就丢了性命。
落得这样的境地,她才后知后觉,哥哥让她来北方并不是为她着想,而是要通过她将苏家药铺握在手里加以利用。
苏大太太惊骇的半晌才回过神:“林珝引荐我见了不少镇州、祁州的官员,我还以为从此就顺风顺水,哪知道……”
苏大太太想说宋羡到了镇州拿下了不少官员,幸好及时住了嘴,不能说宋羡总可以提陈家村吧?
“哪知道冒出一个陈家村,我们药铺没能收上好药材,眼看着之前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林珝帮我找了商贾买了一批北方的药材,虽然没有镇州附近收的好,却也勉强能用。”
曲承美听到这里看向身边的文吏,这是关键之处:“林珝在哪里买的药材?”
苏大太太抿了抿嘴唇:“应该是瀛州和莫州。”
瀛州、莫州是横海节度使的地方。
曲承美道:“林珝可带你见了瀛州、莫州的官员?”
苏大太太颔首:“不过都是巡城的将士,大家熟识之后,进出城就能方便些。”
曲承美接着道:“到了瀛州、莫州你能不能将他们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