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辰听到这话不禁笑出声:“一日里有那么多事,难不成每一件都要向你说?那你一天也不用做别的了。”
“我想要这样,”宋羡声音忽然轻了许多,仿佛就在她耳边呢喃,“不管说多少,我都喜欢听。”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朵上,谢良辰不由地躲开了些:“你不是与父亲去说话了吗?找了什么借口出来?”
宋羡道:“我说我去更衣。”
“要这么久?”谢良辰道。
宋羡应声:“一会儿父亲会不会出来寻我?”
谢良辰一怔,这才回过味儿来,刚刚她一不留神,好像直接说了“父亲”而不是“我父亲”,宋羡故意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谢良辰道:“我父亲。”
宋羡笑了一声,暖暖的火光拢在他身上,眉眼间比平日多了几分温度:“也是我的了。”
说完这话,宋羡站起身:“那我回去了。”他怕回去晚了,岳父会拉着他去看病症,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谢良辰点点头。
宋羡大步走了出去。
她依旧笼罩在火光下,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没有方才那么温暖了。
……
宋羡回到宋家宅子后,一直在书房中忙碌,临到天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个时辰,等到宫门开了之后,宋羡也就起身去院子里练拳脚。
宋羡吃过早饭,正要换上官服去衙署,常安上前道:“大爷,宫中传来消息了。”
宋羡看过去:“谁在藏书阁?”
常安神情郑重:“皇上召见了谢大老爷之后,就坐步辇去了后宫,他们这些内侍被吩咐留在后宫东侧的值房内等候。”
后宫东侧是正阳宫,皇后娘娘的寝殿,而皇后娘娘召见良辰就在正阳宫,良辰去的藏书阁也离正阳宫不远。
常安接着道:“郡主没有出宫之前,皇上就离开了后宫前往御书房,我们的人打听了正阳宫的宫人,皇上没有去正阳宫,也没有去后宫东侧的任何一个妃嫔处。”
宋羡目光微深,眉眼中多了几分寒意:“皇帝去了藏书阁。”良辰感觉的没错,是有人在偷窥她,那个人就是当今的皇帝。
没有正大光明地召见良辰去谢恩,而是选择这样偷偷摸摸的方式,为的就是他的私心。
召见、谢恩看不出一个人到底如何,只有避开这些礼数的时候,在良辰没有防备,放下警惕之时,方能窥见实情。
是因为什么?猜忌广阳王一脉?还是另有别的思量?
常安感觉到宋羡的杀气,立即上前道:“大爷……大爷,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知道,”宋羡声音低沉,“早晚有一日。”
宋羡话没说完,但常安从中知晓了大爷的思量,“早晚有一日”对一个君主说这话,大爷要做的,难不成是准备将御座上的人拉下来?
常安忽然发现,他应该是知晓往后多年他们会做些什么了。
宋羡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他淡淡地道:“更衣,去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