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兴宗的阴恻恻的笑容,让在场的大人们不由自主地汗毛竖立。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阻止萧兴宗。
阻止是错,不阻止可能也是错。
终于押送萧兴宗的军使大声道:“快……将他的嘴堵起来,他敢妄言圣上,乃大不敬之罪。”
萧兴宗忽然大笑起来,嗓子受到哑药的破坏,笑声格外的渗人:“后悔没有彻底弄哑我?你的差事做的不好……让我出了声……你也会跟着我一起死。”
“拦着吧……你们都怕被我说出实情。”
“哈哈哈哈。”
军使紧紧地捂住了萧兴宗的口鼻,手用的力道极大,眼见萧兴宗就要没了气息。
大理寺官员看向刑部侍郎:“大人,再不管,可能人就要死了。”
刑部侍郎如梦方醒,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萧兴宗就这样死在他们这些人眼前,否则说出去还当他们为了遮掩实事故意杀人。
这样欲盖弥彰岂非就是要坐实皇上的罪责?
“将他拉开,”刑部侍郎大喊一声,“将人压下去。”
军使眼睛中都是慌张和恐惧,他大喊一声:“不要拦着我,我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就当没有瞧见,是萧兴宗自绝……”
刑部侍郎果断下令:“军使疯了,先将他拉下去冷静冷静。”
军使终于被拽开,萧兴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一边呼吸一边笑:“咳咳咳……我刚才……替你们尝过了,死也没那么可怕。”
诸位官员因为要办萧兴宗的案子,将萧兴宗这些年在辽国的作为早就烂熟于心,可饶是他们知晓的再多,也不如见一面。
现在的萧兴宗早就不是当年的赵兴宗。
萧兴宗彻彻底底地是个疯子,聪明、歹毒、不怕死,如果不是宋羡将辽人三皇子用来交换,这萧兴宗很难被他们擒住。
这样一个人,真的不好对付,更难对付的是萧兴宗方才说的话,按理说大理寺和刑部会审的案子,要将案犯的口供一字不差地记录在案,送与中书省,再由中书省看过之后,呈皇上预览,最后这卷宗要送入大理寺妥善存放,以便随时查阅。
进入大理寺的官员,第一件事就是将近年来所有案卷都看一遍。
也就是说,今日他们在这里听到的一切,如果照常理记下来,会有很多人看到当年八州被攻破之事。
就算说萧兴宗故意污蔑皇上,也不能保证没有流言蜚语,万一有人想要查问……
大理寺袁少卿羡慕起被拦在外面的宋羡和杜琢,至少他们不用面临这样的选择。
……
值房里的杜琢并没有似袁少卿想的那样悠闲,他派出的人手就徘徊在大牢外打听消息,宋羡让他留在这里,不就是让他充当打更人吗?
“老爷,”心腹上前低声向杜琢禀告,“大牢里有了动静,好像萧兴宗能说话。”
“什么?”杜琢惊诧,萧兴宗癫狂自残的消息早就入京,现在的萧兴宗应该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精神也不正常才对。
既然萧兴宗能够说话,癫狂八成也是假的,萧兴宗会说些什么?也许宋羡心中清楚。
杜琢道:“你立即将这件事告诉宋节度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