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刘熙会买些茶、瓷器、绸缎、布匹,卖给海上的海商,这些精细的物件儿,藩人格外的喜欢。
自从去年开始,陈家村的线穗在大齐卖的极好。商贾只会卖大家喜欢的物什,盛极一时的东西自然能入他们的眼,线穗轻便容易携带,再加上新奇从未卖过,抢先卖的人,定获高价。
所以谢良辰觉得那些人可能会买线穗来卖。
就算去年没有买来,今年又多了代州、忻州做线穗,线穗的数目比去年多,价钱也更便宜,正是赚银钱的好时机,那些人应该会下手。
谢绍元还没说话,他刘熙的徒弟徐乾道:“应……应该会卖,我师父从前说过,那线穗在海上定然会卖的很好,但我们都知晓线穗出自陈家村,我们不能这时候添乱。”
刘熙救下谢绍元,自然知晓陈家村,所以有意避开,但那些人却不会这般。
谢绍元点点头:“我们让人暗中去查买走线穗的人,说不定能得到消息。”
刘济心中涌出些希望,虽然说买线穗的人太多,但总归有个方向,而且那些人要走海商,必定数目不小。
一时半刻查不出来,但一直查下去定会有结果。
谢良辰道:“其实我还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如果能发现端倪,总比这样去查要好得多。”
谢绍元和刘济仔细听着,谢良辰看向旁边的陈子庚和徐乾。
徐乾年纪与陈子庚相仿,刚刚失去师父,人虽然悲痛却还算镇定,他低声道:“郡主放心,我不会透露给别人。”
谢良辰开口道:“我们卖出去的线穗,都缠在一节细竹竿上,只有将线穗用完,或者另寻物什将线重新缠绕,才能拿出那竹竿。”
陈子庚道:“阿姐是要收那竹竿?”
谢良辰点点头:“我们用的竹竿内都被染了色,也算与旁人用的不同。竹竿十五个给一文银钱。若是有人想要刻意造假,就要买药材来染色,这样大动干戈不太值得。”
“除非他们做出大量的竹竿,但铺子卖出大宗的线穗都有凭据,回收大量竹竿时,也要对照凭据。如此便能一定程度上避免这样的事发生。”
“绣庄买线穗最多,虽然竹竿不值钱,但留着也不麻烦,定会拿来去铺子换取银钱,而那些人买线穗,是为了卖去海上,自然拿不出竹竿来。我们突然收竹竿,那些人不知晓我们的意图,自然就不会费力去弥补、遮掩。”
“得到竹竿后,我们的货物先送去货栈,再送往各州、县,线穗的数目都有账目,到时候分别比对。”
谢绍元道:“虽说这其中有些出入,但差距越大就越有嫌疑,只要将选出来的几处,着重让人看着,应当会有收获。”
谢良辰道:“这也是个笨法子,但花的银钱不多,可以一试。”
谢绍元觉得有理,盯着海上也不是个办法,沿海卫所并不在宋羡手中,鲁王想要遮掩,自然有他的法子。
一边让宋羡盯着海上,一边在卖线穗时用些法子,一起往下查,能更快得到结果。
事情看起来难,其实很简单,竹竿只是个由头,方便让铺子掌柜去寻那些大量购买线穗的人。
大家将商量好,谢绍元准备亲自去一趟邢州货栈,让初二前去洺州。
刘济看向徐乾:“我们出去带你不方便,你先留在这里,与子庚在一起。”
徐乾想要前去,却又怕给大家添了麻烦,于是点头答应。
等谢绍元和刘济走了,谢良辰看向徐乾,其实在见到徐乾时,她就能确定前世见过徐乾,只不过那时候徐乾改了名字叫周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