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只能秘密约谈丽璐,租借她船上的火炮一用。
为了确保这件事不会被南蛮教泄露给织田家,以免坏了战事,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高田阳乃哪里知道,义银告诉她这个军事机密,是担心她明天擅作主张乱走乱动,不小心坏了自己品鉴异域风情的美事。
这会儿,得到义银主动告知的高田阳乃,已然是激动万分。我果然是君上最信任的臣子,这等军事机密,君上都不瞒我。
她一脸正色问道。
“南蛮火炮?君上说的可是南蛮船上的国崩?
据说九州大名曾付出巨大代价,借来南蛮船上的国崩一用,一日便拿下了一座坚固的军城,消灭了敌对的大名。
之后,外间就传闻南蛮船上有一鸣灭国之武器,名为国崩。”
义银肃然点头。
“不错,丽璐虽为南蛮商贾,但海上奔波千里,危险重重,她船上必然也要配备国崩,以防海盗。
我这次来,就是要借她的国崩一用,与织田铁炮枪阵一决雌雄。”
高田阳乃伏地叩首,说道。
“臣下明白了,我必小心谨慎,不敢坏了君上大事。”
义银心中呵呵,忍不住搓搓手,这次不会再有人来坏我好事。
这场会面,义银与高田阳乃是君臣尽欢。不久,外间传来讯息,高田雪乃请求觐见。
义银摇摇头,说道。
“雪乃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也不知她的身子是否吃得消。让她回自己院子先歇着,我等下过去见她。”
高田阳乃点点头,说道。
“我陪君上过去。”
———
穿过好几个庭景精致的大院,义银忍不住又瞪了高田阳乃一眼。
虽说这富贵是做给外面债主看的,但也未免太奢华了吧。义银那座新建的多闻山城和这里比起来,简直是穷酸得不成模样。
又穿过一个院落,总算是走到了高田雪乃的院子,义银远远就看到雪乃坐在一张轮椅上,等候在庭中。
几步走上前,义银有点不高兴,说道。
“不是让你在屋里先歇着吗?怎么不听话呢?”
雪乃笑了笑,稍有僭越得直视义银。
“我想早些看到君上,许久未见,君上好似又瘦了。”
义银叹了一声,能不瘦吗?自己是关东近幾两头跑,手下那些王八犊子就没一个省心的货。
要和织田信长打仗,要安抚家内家外诸姬的情绪,还要考虑武田玲奈,上杉深雪这两个女儿的未来,义银的心思过重,岂能不瘦?
相比之下,还是雪乃对他的感情最是纯粹,少有掺合杂质。
义银看了眼为雪乃推轮椅的立华奏,这位英国白毛女现在已然是一身姬武士打扮,看似像模像样。
这异域融合本土的性冷风,比之前的落魄模样,更加吸引义银的目光。毕竟,哪个男人能拒绝银毛呢?
义银冲立华奏甩甩手,立华奏鞠躬后退,义银亲自上前推起雪乃的轮椅,往院内走去。
“听阳乃说,你最近旧伤复发了?感觉怎么样?”
雪乃笑起来,她似乎很享受君上的宠溺,微微喘息道。
“这副身体已经没用了,一时还死不了,但也帮不了君上什么了。”
义银皱眉道。
“胡说什么呢,好好活着,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阳光下,曾经的少年推着曾经的少女,走在庭院的石道上,就像是这些年的人生。
地上的鹅卵石蹭在木制轮子,磕得雪乃身子摇摆。义银干脆停下车,用公主抱的姿态将雪乃抱起,往房间走去。
在他身后,阳乃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嫉妒,真是嫉妒死了。
她绞尽脑汁,殚精竭虑为君上绸缪军费,头发都快捋秃了,才得到君上几句勉励赞赏。
可雪乃什么都没做,就是喘息声重了一点,君上就心疼到不行。
这人比人呀,实在是气死人。
雪乃眯着眼睛,蜷缩在义银怀中,就像是一只深爱主人的小猫,浑身都是软软香香的。
她的份量很轻,轻得让义银更加心疼。直到进入房间,将她放在榻榻米上,她才有些不甘不愿的睁开眼,看了眼面色不善的阳乃。
房中没有旁人,只有义银与雪乃阳乃,还有侍奉雪乃的立华奏。
雪乃忽然说道。
“今晚,君上是要和姐姐一起睡吗?”
义银一愣,还未说话,阳乃已经红着脸训斥道。
“雪乃,你胡说什么呀!”
雪乃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的说道。
“额?二百万石军费也换不来君上一晚上的疼爱吗?真是个没用的姐姐。”
阳乃此时,早已没有了在外人面前的冷静睿智,面色涨如猪肝,恼羞成怒好像随时要抽晕过去。
义银无奈苦笑。
这对姐妹花,看似姐姐阳乃更能干更强势,但其实这些年她都被雪乃拿捏得死死的,始终处于弱势憋屈,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雪乃这是在帮阳乃求恩典,阳乃也知道雪乃是在帮她,但阳乃就是气不顺。
妹妹这口气如施舍一般,好像是要把君上对自己的恩宠,好心施舍给姐姐一点。
姐妹情深,不代表姐妹之间不想分个主次。很明显,阳乃一直是那个次,心高气傲如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义银叹气着出来打圆场。
“雪乃,不要这样逗阳乃。”
义银这句话,更显得阳乃弱势可怜,她咬着下唇更不开心。得,义银好心没好报,算是多管闲事。
雪乃却是捂着自己的嘴,轻声咳了几声,叹道。
“我的身体不适,姐姐又不争取,君上难得来堺港,晚上岂不是要孤枕难眠,一定会很寂寞的。”
雪乃越说越露骨,闷骚如义银都快吃不消了,他看了眼一脸淡然的立华奏,心想。
雪乃说这种话都不避开立华奏,听说她们两人一直形影不离,立华奏就像是雪乃的影子,如今看来,还真是什么事都不瞒她呀。
也不知道这保守的英国银毛,对义银与高田姐妹的这种关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