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北条家呢。。只有北条氏政这个和义银上过床的家督,表明了对义银的爱慕之情。
这份源于私人的感情,能够多大程度控制住北条家臣团?
万一哪天发生意外变故,北条氏政把握不住北条家,今日送给北条家壮大的实力,他日就是尾大不掉的麻烦。
义银的目光在北条诸席中停留片刻,沉思半晌。
只是在这刹那功夫,北条幻庵心底已经浮起一丝不安。她掌管北条家外交,对人的情绪变化最是敏感,圣人的迟疑让她心神不宁。
不管圣人是因为大道寺盛昌之前出言不逊,还是本身就对北条家存在不好的看法,北条幻庵都必须立即采取行动,打消圣人的疑虑。
关东侍所大评议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杀人不只是刀光剑影的武斗,口诛笔伐的文斗也是尺寸必争,能要人命。
一旦让关东侍所那些势利眼看出圣人对北条家存在疑虑,三强藩鼎足而立的局面立马就会松动,北条家会承受更大压力。
事不宜迟,在圣人没有对北条家的恩赏下决断之前,北条幻庵立即出列鞠躬。
“外臣北条幻庵,叩见圣人。”
义银笑道。
“老大人什么时候到的小金城,我记得日前军报说你还在江户城整顿军势,这一路急赶,太辛苦你了。”
北条幻庵再度鞠躬,恭谨道。
“为圣人办事,为武家大义,何谈辛苦两字。
北条家现已集结南武藏众,相模众,伊豆众共一万两千军势,前来圣人御前听用。
此时,先锋人马已经在涉渡江户川,大队人马抵达江户城,不日即可抵达前线。
家督有令,大道寺大人麾下人马以及新到军势共两万余,全部听命于圣人,不得有违。”
义银叹道。
“北条殿下有心了,只可惜战事已歇,这两万军势怕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义银心中也是可惜,他自然明白北条氏政的想法,想要借此机会让北条军方势力亲近圣人,在北条家内部形成更倾向斯波家的态度。
但仗已经打完了,义银也不可能给这些新来的军势无功请赏,只有跟着义银打过仗的北条少壮派是真的赚到了,会比较亲近斯波家。
这次北条动员属于北条氏政个人的政治倾向,不能彻底改变义银对北条家的顾虑,关于这一点北条幻庵也明白。
可是,北条幻庵真正想让圣人知道的事还没有说出口,军事只是前戏,让这个老狐狸可以顺理成章当众说出之后的话。
北条幻庵顺着义银的话头,感叹道。
“是呀,家督也没想到圣人神威无敌,这场战事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可怜她强忍身心煎熬,亲力亲为动员军势,最后竟是白用功。”
义银一愣,问道。
“北条殿下身子不适?她是病了吗?”
北条幻庵等的就是这句问话,掩藏心中激动,她语气平淡道。
“不是病了,是怀孕了。
这些日子,家督总是浑身不舒服,干呕不止,夜不能寐,已经消瘦了许多。”
北条氏政怀孕了?
这一消息瞬间冲击在场所有人的大脑,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一齐看向圣人。
圣人的八卦人人爱讲爱听,北条氏政爬上圣榻的事,在关八州早就不是秘密,私下传得可快了。
就在北条幻庵小心翼翼观察圣人神色的当口,低圣人半席而坐的岛胜猛忽然激烈得干呕起来。
之前北条幻庵说到北条氏政干呕不止,夜不能寐的时候,岛胜猛好似感同身受,胃中翻江倒海再也忍耐不住。
她赶紧侧身对外,避开圣人,一阵剧烈的干呕,甚至吐出些许清水,散发胃酸的异味。
义银此刻脑中一片空白,还未从北条氏政怀孕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就下意识走下主位,扶着岛胜猛,拿出一块方巾递给她擦嘴。
“你怎么了?”
岛胜猛原本不想在大庭广众说起自己怀孕的事,但被北条幻庵这么一激,她也不想弱于其他女人,于是羞红着脸,咬牙当众坦言道。
“我。。我怀孕了。。”
义银这下彻底傻了,而在他下首的蒲生氏乡一脸羡慕,紧紧握着拳头,心里不禁滋生出一丝妄想。
别人都能生。。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