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间赖廉不禁摇摇头,对法主说道。
“不管怎么说,七里赖周的做法还是保证了本山的利益,我们只能嘉奖,不能惩戒。
决不能给小一揆众错误的暗示,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显如上人点点头,心里憋屈。
下间赖纯这个笨蛋,因为显如讨厌七里赖周,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竟然排斥七里赖周,维护起小一揆的镐木赖信。
为了支援小一揆的大圣寺,把自己的性命都给丢在了南加贺,这结果让显如上人目瞪口呆。
她无奈说道。
“七里赖周做得不错,小一揆众死干净才好。
加贺民众信仰坚定,人心在我,朝仓家占不到便宜。小一揆与本山争夺信仰,才是心腹大患。
这次小一揆损失很大,七里赖周能借机杀掉镐木赖信,拿下松任城,的确是大功一件。”
三大寺势力的小一揆主要在南加贺,本愿寺本山的大一揆主要在北加贺。
松任城是南加贺重镇,镐木赖信又是小一揆众的领袖人物。
这一次朝仓家入侵,小一揆损失惨重,大一揆借机渗入南加贺,七里赖周有功无过。
显如上人再讨厌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镐木赖信临阵脱逃害死下间赖纯的说法。
可是这股子恶心劲真是腻味得紧,让她多年养气功夫一朝破灭,大骂下间赖纯蠢货一个。
下间赖廉倒是冷静许多,她问道。
“如今小一揆被镇压,下间赖纯又死在战场上,加贺国内被七里赖周一手把控。
法主,还是应该早下决断,以免引起误会”
显如上人哼了一声。
“七里赖周还敢造反不成?
她出身低微,能有今天全是我母亲一手提拔,根基浅薄。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会写信安抚她。令她总理加贺一向宗,让她安心做事,不要乱想。”
下间赖廉松了口气,她就是害怕显如上人以个人喜恶再次对加贺指手画脚,反而惹得加贺更乱。
这次下间赖纯之事,就是显如想要架空七里赖周的结果,也间接证明加贺国内形势复杂,一时少不了七里赖周。
显如上人也明白这道理,她愤愤道。
“虽说暂时动不了七里赖周,但北陆道全凭她一人做主,只怕日后尾大不掉,还需早做布置。”
下间赖廉想了想,说道。
“不如从越中着手?”
显如上人一愣,仔细一想确实有道理。
“越中一向宗对本山一直很恭顺,可以派人去接管教务,主持大局,也好牵制七里赖周大权独握。
你有人选吗?”
下间赖廉点点头,说道。
“确实有个合适的人,下间赖照您觉得如何?”
下间家是从初代法主就依附一向宗的武家,下间赖照乃是家中杰出的旁系姬武士。
显如上人想了想,同意了。
“也好,就让她去越中主持大局。
朝仓家现在有什么反应?会不会继续发动攻势?”
显如虽然不担心加贺民心,但武家一贯蛮横,如果起了贪心继续侵袭,只怕杀人夺地会让加贺一向宗元气大伤。
小一揆被打残了,再继续北上可就是大一揆要倒霉,她岂能不担心。
下间赖廉笑着说。
“法主放心,朝仓家已经退兵。据说是朝仓宗滴操劳过度,死在了军中。
她的养女朝仓景纪带着敦贺众连夜撤回敦贺郡,只留朝仓景镜的大野众在大圣寺川一带。”
显如上人大喜。
“这是佛祖降罪,谁让她与我佛为敌。想来,朝仓家要乱了?”
下间赖廉确认道。
“的确,朝仓义景从一乘谷城连发了数道命令,让朝仓景纪带遗体去居城,要为朝仓军神主持葬礼。
谁知朝仓景纪以宗滴遗命为由,拒绝了家督召唤,在敦贺郡埋头清理政务,死死抓住兵权不放。”
显如上人一眼看穿了其中奥妙,笑道。
“朝仓景纪不敢去一乘谷城,朝仓义景只怕更加恼怒。朝仓家要出乱子,加贺安矣。”
下间赖廉鞠躬道。
“法主英明。”
两人再商议了前后,谨防遗漏,然后发出教令。
令七里赖周以加贺总大将身份主持加贺事,令下间赖照前往越中,掌管越中一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