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你是怎么处置?”
“回禀殿下,这名都头叫做钟辉,屡立战功,卑职刚刚问清楚情况,还没有来得及处置他,殿下就把卑职找来了。”
陈庆沉吟一下道:“去把人带来,我来亲自问他!”
李凡行一礼,匆匆去了。
陈庆负手来踱步,他之所以很关注此事,是因为他需要了解海外士兵的情况,要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掌握一些代表性的东西,以后大规模向海外派驻士兵的士兵,就能制定出更合理、更受士兵欢迎的制度。
其实陈庆已经感受到了,对海外士兵影响最深的,还是女人,他理解士兵们孤悬海外的寂寞,在女人身上能得到一些慰藉。
这时,亲兵在舱外道:“殿下,他们来了!”
“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李凡带进一名军士,军士单膝跪下抱拳道:“海外驻军营都头钟辉参见殿下!”
陈庆见这个钟辉年约三十余岁,长得高大强壮,相貌堂堂,便问他道:“你立过什么功绩?”
“回禀殿下,西军夺取井陉关时,卑职第一个冲上关城,曾斩杀女真士兵十九人,从士兵一跃升为都头。”
陈庆暗暗点头,这些功劳还不小,他便冷然问道:“既然是立大功之人,就应该更懂军纪,难道你是居功自傲?”
钟辉急忙道:“卑职从未违反过军纪,这是打架卑职确实违反了军纪,卑职愿意受罚,但不要让无辜的人受牵连!”
“殿下,钟都头的意思是,事出有因。”旁边李凡忍不住替他说情了。
陈庆瞪了李凡一眼,对钟辉道:“你先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我再来定夺。”
钟辉低下头伤感道:“卑职在家乡原本有妻子,十年前因难产不幸去世,卑职心中一直怀念亡妻,原本不想再娶了,但在五天前,卑职在河边值勤时,遇到几个洗衣的妓女,她们都是刚来的,但其中一人不太一样,不太合群,被其他人奚落嘲讽,卑职感觉她不像是妓女,气质不同,第二天卑职又在河边遇到她,和她说了几句话,竟然发现她笑起来和卑职的亡妻有几分相似。”
老掉牙的故事,陈庆摇了摇头,又问道:“然后呢?”
“然后卑职对她念念不忘,后来和几个弟兄聊天,说新来的妓女中居然有一个良女,从未接过客,大家都想争第一个,卑职怀疑就是那个女人,便连夜找到妓房老鸨,用五贯钱买下了那个女人的头号牌子,结果真是那个女人,她真的是第一次,后来她告诉我,她是良家女子,家境贫寒,兄弟姐妹太多,她是老二,为给大哥娶妻才卖身出海......”
“你们怎么交谈,语言通吗?”陈庆打断他的话问道。
“回禀殿下,卑职看守日本国劳工两年了,能听懂不少他们的语言。”
“继续说吧!”
“然后我就把她拉出去,不准她再接客,告诉老鸨,我替她赎身,后面排队的士兵不干,跑来抓她回房,说话很难听,卑职一时忍不住就打起来了。”
陈庆顿时怒道:“为一个妓女,你就和弟兄打起来,败坏了西军声誉,我看你是想女人想昏了头。”
钟辉跪下流泪道:“卑职的亡妻已去世十年,从军七年,从未对其他女人动心,这是十年来第一次,殿下,她不是妓女,卑职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卑职想娶她为妻。”
李凡也单膝跪下替钟辉求情道:“殿下,钟都头已经三十五岁了,父母去世,家里没有兄弟,迄今没有子嗣,恳请殿下成全他,军纪之事,卑职会另做惩处!”
李凡这番话让陈庆颇为动容,三十五岁了还没有子嗣,依然在替自己戍守海疆,他心中的恼怒终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