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安国凛然,连忙抱拳道:“卑职不敢有半点大意!”
女真万夫长木特黎却有些不以为然道:“区区几千人,他还敢偷袭我们?韩将军何必这样小瞧自己?”
韩常知道这个木特黎极为傲慢,看不起汉人,偏偏考虑问题简单,是个没有本事的蠢货,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当万夫长,可见金国内部也同样任人唯亲。
韩常心中暗骂一声,不理会木特黎,他更关心攻打陈庆的大营,他随即在郭安国的陪同下,巡视寂望坡的地形。
其实这些地形韩常手中都有详细地图,只是地图还是不如现场查看更直观。
韩常用马鞭指着寂望坡对郭安国道:“地图上说,寂望坡大营比王翦坡大营更容易攻打,但事实上却相反,你看出原因了吗?”
“回禀将军,应该是两者军营不同!”
“没错,王翦坡大营是营栅,而寂望派坡大营却是板式军营,如果我们用梯子从两侧上去,根本就没有意义,完全爬不上营墙,其实王翦坡两侧悬崖更高更陡,也很难攻打,我就不知道阿卢朴将军哪里的信心,两天可以拿下宋军大营。”
郭安国听出了韩常内心的不满,他笑着迎合道:“完颜阿卢朴当年可以是第一个攻入中京的千夫长,他由此升为万夫长,或许调他来关中,就因为他善于攻城吧!”
韩常淡淡道:“或许吧!但我们也要全力进攻,万一他真的攻下来了,岂不是让我没有面子?”
郭安国犹豫一下道:“将军,如果从正面进攻,恐怕弟兄们会死伤惨重!”
韩常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们父子之所以不受狼主待见,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有这支军队,为了狼主的社稷把这支军队拼光了,说不定你们郭家又有转机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无奈,郭安国只得躬身道:“卑职明白了!”
“明白就好,弟兄们吃完午饭后就开始全力进攻!”
...........
“咚!咚!咚!”
中午刚过,寂望坡下鼓声大作,七千金兵在一里外列队整齐,在他们身后是主将韩常和一万契丹人骑兵,韩常是被完颜兀术临时调来,他没有军权,女真军掌握在完颜阿卢朴手中。
就连身后的一万契丹人骑兵,实际军权也是掌握在万夫长木特黎手中。
大营内宋军也纷纷行动起来,所有大帐都被拆除,陈庆最关心的是仓营,仓营位于大营北面,是一座营中营,用一根根原木拼接而成,中间没有缝隙,又用原木在仓营上方加了顶,外面用石棉布将整个仓营包裹起来,十分坚固结实,所有的粮草、物资、兵器以及火油、火药等等都放置仓营内。
即使金兵用火攻也无法点燃仓营。
板墙上方也有宋军士兵在巡逻,防止对方从两侧进攻,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要防范金兵冒险。
陈庆站在高高的眺望塔上,从他的位置能看到寂望坡四周的情形,当然也能看到金兵的布兵情况。
陈庆最担心的是金兵使用投石机,一旦使用大型投石机,四周板墙经不起巨石的撞击,必然会坍塌,他们的板墙便失去了防御作用,金兵完全可以从两侧攀梯而上了。
但现在看来,金兵还没有准备投石机,甚至大型攻城武器都没有看见,梯子也没有看见。
这就说明了两点,第一,这次进攻金兵并没有准备充分;其次,今天的进攻并非正式进攻,还仅仅只是一种应付,或者说是一种试探性的进攻。
但不管对方是什么意图,他都会全力以赴,尽可能多地杀死敌军。
“传我的命令,火药桶准备!”
就在这时,两千协从军飞奔上,一起用弓弩向营门发射,箭矢如乌云一般,铺天盖地射向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