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自知失言,连忙道:“就这么说吧!现在的临安朝廷从来就没有收过荆湖两路的盐税,以前是被杨幺控制,杨幺之后是被私盐贩子控制,现在应该是川陕西军镇压了私盐贩子,从私盐贩子手中夺回荆湖两路的盐税,和朝廷有什么关系?”
“原来如此!”
郑统全拍拍脑门道:“这下子解决了六个问题,可以狠狠批驳对方了。”
王牧笑问道:“不知还有哪个问题没有解决?”
“他们说的第七宗罪,殿下表面上广招人才,背后却任人唯亲,打压贤良,非川陕籍不用,令无数求职者绝望而归。”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众人回头,只见堂下走来两人,前面是吕颐浩的长子吕晋,后面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看起来很干练,正是长驻临安的雍王特使胡云。
胡云经常来吕府,和吕颐浩很熟,当然,他和郑统全更熟,两人一起把临安《京报》运转起来。
胡云进来躬身行一礼笑道:“给老爷子拜年!”
吕颐浩捋须呵呵笑道:“好!好!你也新年好,大郎,再给胡特使拿张椅子来!”
胡云又给郑统全行一礼拜年,这才注意到王牧,“这位是!”
王牧笑道:“在下王牧,从前是张相公幕僚,和吕老爷子很熟。”
胡云想了想,忽然道:“莫非就是如镜先生?”
“那是张相公对我过奖,实在当不起!”
“久闻先生大名了。”
吕晋搬来一张椅子,请胡云坐下,又使女上茶。
郑统全问道:“刚才胡特使说你知道第七宗罪的答案,怎么说?”
“不瞒郑东主,我看到了今天的《快报》,着实很愤怒,所以立刻来找郑东主,你的家人说你不在,我又赶来吕府,没想到郑东主就在这里,第七宗罪完全是对雍王的污蔑,发泄私愤,偏偏我知道原因。”
“愿闻其详!”众人都竖起耳朵。
胡云这才不紧不慢道:“上个月我接到京兆转来的文书,要求我在临安设立一个招贤分馆,接待愿去川陕发展的人才,当然有条件,要求有进士资格,或者官声极好也可以,如果我这里审核通过,然后我提供一笔盘缠。
这份文书后面就提到了黄有功,说此人也去京兆应募,但期间违规跑去青楼喝花酒,被拒绝录用,这个混蛋居然想去烧雍王的府宅,但没有成功就连夜逃走了,所以他才编造了第七宗罪。”
众人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可以用来揭露这个混蛋了。”
王牧沉思一下道:“这样不太妥?”
三人一起望向他,“为什么?”郑统全问道。
“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反而会被黄有功抓住,说他既然敢实名举报,就不怕我们污蔑陷害他,如果拿不出证据,我们反而会坐实打击实名举报的罪名,我不是说不要揭穿他,而是现在不是时候,效果会适得其反,这就是实名举报带来的护身作用,不能用这件事来对付,要用别的事情收拾他。”
胡云沉吟一下道:“我确实没有证据,只是公文中提到他而已,但我新来的副手可能知情,回头我去问问他。”
吕颐浩捋须点点头,“王牧说得有道理,天子要杀一个权臣,绝不会马上杀他,而是先贬黜,一年后,大家差不多都忘了,再派人干掉此人,就没有人关注了,一个道理,现在风头上,最好不要动黄有功,等这个风波过去以后,大家都忘记了这件事,然后再收拾他。”
郑统全问王牧道:“那依王先生之见,该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