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太急火攻心,俩眼一翻,栽倒在炕上。
穗子从兜里掏出速效救心丸,给她塞嘴里。
于敬亭抽够了烟,压着已经醒来的于水牛夫妻进来。
于水牛两口子在外面冻得够呛,进屋就开始打喷嚏。
“你这不孝顺的玩意,你把老太太怎么了!阿嚏!”
于敬亭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媳妇是压倒性胜利的——那讨贼檄文他看过,正常人都受不住,没救心丸真能把人气死。
“我还没问,你们把我媳妇怎么了?看看,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于敬亭护犊子。
穗子配合的擦擦眼泪,噙着泪看于敬亭。
于敬亭忙指着穗子给于水牛两口子看。
“看看,把她吓成啥样了?”
于水牛两口子也不明白咋回事,他们醒来有一会了。
刚开始还能听到老太太嗷嗷的骂,后面老太太没动静了。
屋里这情况,倒下的是老太太,可于铁根媳妇哭得也太惨了吧?
这到底谁占便宜了?
穗子看于老太眼皮子一直动,猜她是装晕。
这是怕穗子继续放大招砸她,想用晕倒逃避。
“敬亭,改锥带了吗?”穗子带着哭腔问。
于敬亭真从兜里掏出个改锥来,顺手给她擦眼泪。
“这小可怜儿~快别伤心了,别怕啊,我在呢。”
“那你扎吧,照着肉厚的地方戳,我怕.......”
于老太听到要用改锥扎,嗷一嗓子,坐起来了。
“诈尸了!吓死我了!”穗子躲于敬亭身后,宛若受惊的小兔子。
“你俩到底要干啥!非得让我死?我不活了,儿啊!把绳子拿来!我要上吊,我要吊死在这俩黑心肝的眼前!”
于老太拍着大腿嗷嗷哭。
“绳子我也带了。”穗子默默的把绳子推到于老太面前,就是刚捆人的那个。
屋内陷入了宁静。
于老太看着那粗绳子,吞吞口水,拍着大腿继续哭:
“有没有人看看啊!孙子要逼奶奶上吊了呦!他爷爷啊!你在天之灵咋不把这些不孝子带走?”
“别嚎了,真把我爷嚎回来,你怎么跟我爷解释?”
“啊——嘎。”于老太硬生生的把哭声憋回去了。
看穗子的眼神,多了丝恐惧。
穗子抓住了于老太最恐惧的东西。
全屯老头挨个排查一圈,还要立碑。
找不到比这更损的手段了。
从于水生家里出来,于敬亭问穗子。
“这就算了?”
“嗯,该出的气出了,以后她再也不敢招惹咱娘了。”
穗子见好就收,没有把于老太的秘密跟于水牛说。
握在手里的秘密,不说出去,就成了横在于老太心里的刀,她以后看到穗子都得绕着走。
穗子把气儿出了,心里舒坦了,于敬亭却驻足,皱着眉头。
“怎么了?”
“总觉得少点啥——”
说罢,从兜里掏出个二踢脚,两口子对视一眼,爱情,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