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面对樊三奶的怒火,毫不在意,甚至带了几分轻慢。
他不急,有人比他急。
坐在三奶奶身边的俩贵妇,一人一个的按着她,拿眼神示意她冷静。
这是什么场合?
樊家丢不起人,她们也丢不起人。
于敬亭正是瞅准了这点,才敢一再的激怒三奶奶。
“她们母女就是一对的扫把星,谁挨上她们谁就倒霉!”三奶奶不敢像刚刚那么大声嚷嚷,又不甘心被一个晚辈当着这么多人奚落,只能压低声音低咒。
现场的音乐适时调大,众人见这桌没动静了,注意力很快从这桌挪开。
于敬亭掏掏耳朵,动作满是轻蔑。
“嘀咕什么呢,大点声说出来让大家伙都乐呵乐呵?”
“孩子,你是不是有点喝高了?”看起来比三奶奶年长点的女人开口,这是樊家的二房。
“喝没喝多的,你们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明白。明人不做暗事,各位加起来岁数也跟我们屯河里的老鳖差不多了,有什么就直接来,别整那暗搓搓的手段。”
于敬亭的眼挨个扫了一圈,视线落在谁身上,谁的表情就变得紧张。
“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是你们当中谁做的,我们心里都有数。”
“老三,你快给孩子道个歉,别把事儿闹太难看了。”二房和稀泥。
“我道什么歉?”樊三奶奶死鸭子嘴硬。
“今儿是我丈母娘的好日子,我给她个面子,你们当中有人欠我们家的债,咱们来日方长,留着以后慢慢算。”
于敬亭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还能笑不达眼底的说句,吃好喝好。
于敬亭走后,这桌好半天都没人说话,几个老太太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可从没有一个人,敢在这种场合,对几个长辈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是个狠人......”樊韵全程目睹于敬亭夫妻高能时刻,对大伯家的女儿女婿,只有这么一个感觉。
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勾心斗角见得多了,敢当着面直接怼的,还是头回见到。
这就好比一群人规规矩矩的打麻将,甭管背地里怎么鼓捣阴对方,面上都要和和气气的。
突然来了个新人,二话不说,把桌子掀了。
樊韵眼见着她大伯笑呵呵地往这边看了好几眼,却没有出面制止的意思。
大伯身边的秘书孟叔,那也是看见当没看见,这就说明有人给他们撑腰啊......樊韵把这些事琢磨明白后,马上懂了个道理。
大伯家的妹妹绝对是条金大腿,抱就对了。
听樊韵夸于敬亭,三奶奶不高兴了。
“樊韵,你亲四伯让这两口子祸害得也不轻,你忘了?”
樊韵是四房的孙女,她的亲四伯,就是之前冒充穗子爸,但是被拆穿的樊皋。
当初穗子怀孕,樊皋想冒充穗子亲爹,被穗子拆穿后交给了樊煌,到现在樊皋还在某偏远地区放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