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一张妖孽脸的年轻女人,笑容、举止、语气,与她的长相一点不相符。
当然孔琪不想以貌取人,秋咪非常能干,菜园子里的农活没有她不会的。
喂鸡、喂猪,从早忙到晚,眼睛里总有干不完的活。
孔琪为了观察她,自然要和她一块干活,只是她做得慢,秋咪却很麻利。
她故意磨蹭,时不时停下休息,秋咪并没注意这些,她一双白嫩的纤纤玉手,不怕扎、不怕磨,力气还特别大。
这算异常情况吗?孔琪心里琢磨着,坐在菜地边吃着鸡丝肉干。
秋咪用袖子擦脸上的汗,休息的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嫌脏也不嫌凉。
她吃东西大口大口的吃,吃太快噎得直捶胸口。
发现孔琪看她,便回以一记大咧咧的笑,笑到眼睛眯成一条缝。
“大嫂子,你吃。”秋咪从黄瓜架上摘下一根顶花带刺的嫩黄瓜递给孔琪。
“谢谢。”孔琪接过黄瓜,在清水桶边冲了冲,慢慢啃起来。
歇着的时候秋咪会问起陆向绵,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爱好?
孔琪对陆向绵的个人爱好也不是太清楚,零星一些信息还是听甜妞说的。
她回答一个问题,就会再问秋咪一个问题。
比如秋咪是怎么在灾难中活下来的?
灾后这几年,她是否在其他基地生活过?
“唉,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啊,原来我家和小绵家是邻居,他爸妈离婚后,他家的房子就卖了。几年后我爸生意失败,房子、存款、车全赔光了。他跟亲戚借了点钱,到乡下搞农家乐,头几年生意还行,把借的钱全还上了,灾前那几年收入不怎么好,我大学毕业,就回家帮爸妈照看生意,灾难爆发那会儿,正是生意最惨淡的时候。”
所以他们一家三口闲得发霉,整天在屋里打扑克刷手机。
农家乐的客房里一个住客没有,下那场雨时,他们三口人全在屋里。
她刷手机的时候看到有人发恐怖的视频,倒下的人跳起来咬人,鲜血喷得老高。
他们家离景区开车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农家乐附近没别人。
早前雇过几个工人,因为生意不好全给辞了。
就这样一家人幸存了下来,等通讯、电视、广播全停,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爸壮着胆子开车去了趟景区,结果一去不返。
她和她妈靠着农家乐的菜园、果园和不喂饲料的家禽生存了下来。
两年后她妈生了场重病没了,临终前突然想起陆家来。
陆家有钱有人,她妈想着这样的大户人家,兴许能在末世中生存下来,于是翻出了当初的信物和照片,让秋咪拿着出来寻人。
秋咪原本没想过这事,答应了她妈,但没有立即行动。
她一个人在农家乐又生活了一段日子,时间久了便觉得寂寞恐慌。
然后就收拾包袱出门了,她先去了陆家灾前的宅子,地址她父母一直都知道。
只是他家后来落魄了,他爸妈不好意思再提结亲的事。
她妈临终前说了,这时候面子最不值钱,活命最重要。
好在陆家灾前的宅子有‘留言’,是陆老爷子给陆家那些亲戚留的字条,叫他们活下来就来西边。
新城建立的初期还陆续有陆家人过来投奔,一年后就没人过来了。
秋咪出门前准备了好些不爱坏的干饼子和咸菜,她把家里的存货全吃完,便背着包袱出门了。
“我后来去景区找过我爸,丧尸全跑没了,他的车里全是血。”秋咪提起父亲,露出一抹悲伤。
没等孔琪出声安慰,她又笑了笑:“看不着也好,没见着他,心里头还能存点幻想。”
“你一路走来,没遇到危险?外面的野兽近来特别暴躁。”孔琪感觉秋咪走得太顺了。
“危险?可多啦,那些个狼、虎、鸟,都来咬我,可是怪呢,到了跟前又停住了,调头跑啦。”秋咪笑着,好像说的是件有趣的八卦。
“你没做什么?”孔琪心中一动,她终于问出点东西来了。
“没呀,原先没这样,农家乐附近总有那野狼啥的转悠,我和我妈后砌的高墙,那会儿没发现它们不愿意靠近我。”
孔琪观察着她的表情,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她没说谎。
但是因为她本人,还是旁的原因,野兽才不靠近她,现在还不好说。
“这事你跟别人说过吗?”孔琪问。
“没,我刚来、谁都不认识,就跟你说了。”
“那行,你知我知就行了,别告诉其他人。”
“好、明白,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听你的没错。”
突然被发好人卡的孔琪略感心虚,她可不是出于好心才这样提醒秋咪的。
秋咪在她这还没有解除嫌疑,是被观察、需要警惕的对象。
“大嫂子,我看你这活也不多,要不我进城去找份工作吧。”
“不急,你刚来、先熟悉下环境,你也没在别的营地待过,这边人多事杂,你适应几天再说。”
“唉好,我知道、小绵估计不能认这门亲事,我也是担心被人赶出去才急着攀亲,现在看你们都是好人,肯定不会撵我走,我就放心啦,以后找个工作、在这站稳脚跟,我就知足了。”
陆向绵确实没说要认下这亲事,只是先稳住她,叫她住到山庄来,有事以后再说。
秋咪一天没休息,来了就自己找活干。
她在山庄住了三天,陆向绵始终没露面。
除了孔琪怀疑她是异能者,她身上没别的可疑之处。
三天后陆向绵来山庄吃晚饭,正好是周末甜妞也回来住,秋咪和陆向绵才算是正式说上了话。
刚见面秋咪就拿出那块玉坠,让陆向绵把这玉收回去,说这是陆家的东西,既然亲事不算,她不能留着。
陆向绵接过玉,秋咪的情况孔琪已经私下跟他说过了,他不可能和陌生人结婚,把信物收回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