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不只是身份地位的差距,更可怕的,还是那一眼能望到头的可悲未来。
身为皇子,哪怕再不成器,将来只要到了一定阶段,封王是必然,这是大帝子嗣必有的待遇。
可,他们呢?
说的好听点叫宗室,说的难听点,就是被人豢养的猪猡,吃的脑满肠肥,却难有成就。
胸无大志者也就罢了,好歹不会欠缺了富贵,可如北堂宿这般心志强韧卓绝者,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限定了的未来,是比先天差距更令他绝望的。
好在,一切都不同了。
遇到了那位大人,得其指点,支持,终究有了打破既定宿命的可能。
缓缓平复心中激荡的情绪,百转的心结,北堂宿吐气开声,目露精光,苍白的脸上,也多出几分往昔不曾有过的神采,道,
“旁支宗脉北堂宿,前来拜见十二皇子!”
声音不大,甚至以奇特之力,限定在一個固定的范围,形成一阵阵回音。
那沧浪亭内的人缓缓转身,正是北堂宿熟悉的十二皇子模样,形神俱全,只是比起以往所见,更成熟许多,也可看做是长大了。
“哈哈,宿堂兄,别来无恙,何必如此见外呢,快快入座。”
却是孟昭后发先至,先北堂宿来到这沧浪亭中,布置好一切,等着人入瓮。
这沧浪亭内,还搬来了一张圆形的大石桌,沙白的桌面上,铺叠了一层红布,上面摆放了几盘瓜子蜜饯点心,还有一壶清茶,壶嘴还往飘着热气,化作白雾缭绕。
北堂宿不觉有异,即便真有什么杀招布局,在他没有表态之前,北堂行也不会明着对付他。
在北堂宿看来,这位十二皇子和九皇子一样,都是看重他在神刀堂而今与日俱增的影响力和地位,想要借此,将触手摸向兖州。
他是棋子,而且是有用的棋子。
所以,在没有直接表态之前,北堂述也好,北堂行也罢,或许会对他不满,但杀他,应该都不太可能。
毕竟,皇族的祖训之一,便是斗而不破。
他也只是一个旁系皇族,对那至尊之位,并无威胁,那些皇子拉拢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专门设一个杀局来对付他?
可惜,他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因为北堂行或许真的不会杀他,但孟昭,一定会。
自觉没有危险,也未曾发现埋伏的北堂宿,从容来到沧浪亭当中,坐到了孟昭所变作的北堂行对面。
“十二皇子,你今日邀我前来见面,不知所谓何事啊?
若是有什么小麻烦,我自不会推辞,会竭力为您解决。
可若是有其他的想法,北堂宿暂时还没有定数。
在您之前,九皇子,已经给我来信,我也是一样的答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