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智慧,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孟昭在迈入先天之后,于极短时间内,积累,酝酿的资粮于瞬间爆发的产物。
除此之外,也要孟昭有着远超寻常的悟性,若非是天才中的天才,即便在短时间内有着诸多际遇加身,也未必能有这般收获。
这种感觉很奇妙,脑海中有数不清的奇思妙想形成,那是往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此时尽都了如指掌。
而且不同于以往的一知半解,此时,孟昭仿佛把握住了当中的所有隐秘,关窍,与自身所通晓的武道隐秘,智慧相互融合促进,形成一门武学的雏形。
这种状态,即是武道中常说的顿悟状态,状态是前所未有的好,至于能从中领悟出什么,则全看个人。
同时,外界,也因为孟昭的顿悟状态,而弥散出一股无形的玄奥,好似水波般潺潺而动,向外流淌,将整片空间铺叠满,使得磅礴大雨,变作蒙蒙细雨,轻飘洒下,好似整片天地都在为孟昭的欢呼,道贺。
嗯?
正在交战中的魏七以及薛应两人齐齐停下招数,不约而同的望向孟昭。
只见这英武少年,此时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意态悠然,禅韵丛生,双眸之内,迸射出两道数尺长的神光,一度使得这片黑暗的夜空光明大现。
下一刻,孟昭身上的异象收敛,整个人又恢复平平无奇的状态,不过气质多了些许的深邃,少了几分过往的霸道强横。
仿佛在刚强中,增添一抹柔和,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呈现更完美的状态。
孟昭此时经历了另一种蜕变,急切的想要验证自己的所想所悟,探出右手,指尖掐算什么,嘴里念叨有词,不过很快摇摇头,而后双眼放出幽紫色的光芒,打量着魏七和薛应在庭院当中的位置,一股无形的精神力量辐射开来,探究一二后。
孟昭试探性的往左前方位置走动了大约七步左右的距离,正好来到房檐前一角,蒙蒙细雨飘落在他身上,似情人温柔的手掌,湿湿凉凉,却很舒服。
就在孟昭改变站位的刹那,魏七不知怎的,气势大盛,一股精气酝酿。
只觉孟昭就在后面看着自己,若是不打的漂亮下,体现自己价值,恐怕利用过后,下场难测,待到再次出手,劲力竟又凝练强横一分。
而薛应则是脸色大变,惊疑不定的看着孟昭,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身子一晃,消失在原处,避开魏七的这一拳,再次现身时,则已经来到魏七的身后。
然而,还不待他出手,孟昭也再次变化位置,向后退了三步。
似陈家母子,瘸老头,张敦等人,只觉孟昭行径古怪,莫名其妙,明明看得好好的,却动来动去,不知有什么深意在其中。
即便如魏七,也同样难以理解和体会孟昭这短短几步究竟意味着什么。
只有薛应,通晓与彻地通幽魔功有关的武学,可以勘测自身与地脉之间的气机交扯,知晓孟昭虽只是简单的改变自己所在位置,然其却像是一柄利剑,以强霸无比的姿势,打破他和魏七之间的气场,横插进来。
继而影响到他与地脉,地脉与魏七之间的气机牵扯。
说白了,他之前属于欺负魏七不通观测调整气机与地脉之间的关系,所以每每以精妙的身法,挤压魏七,甚至强行为其制造破绽。
而且他刻意隐藏自己真正所学,正如一个耐心的猎人,设下陷阱,等待最致命时机的到来,给对方来一下狠的。
但现在,孟昭以一个辅助的姿态,调整自身所在位置,继而影响,帮助魏七抵消他的心法秘术,直接让他的打算落空。
虽然孟昭不曾真正出手,实则,现在薛应面对的,乃是两个先天武者,其中一个,负责正面攻坚,另一个,则在后方瓦解他的武学秘术,这还怎么打?
薛应又如何能不惊,不怒?
看着薛应的表情和反应,魏七也意识到什么,正要继续动手,却听到孟昭说道,
“薛应,想来你也察觉到,我不需真正出手,只需在这庭院之内,不断变化位置,便可影响你的气机勘测之法,你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且来屋中商谈一番,看看事情都否有一个解决方式。”
孟昭现在能杀了薛应吗?
当然能,而且在彻悟对方的武道根底之后,孟昭对付他,将比想象中更加容易,因为孟昭所顿悟出的法门,某种程度上,是克制对方的所学的。
不,不能说是克制,只是很大程度上抵消乃至避免对方的优势。
削弱对方,正是增强自身,哪怕孟昭不出手,魏七也有极大可能击败薛应。
但他并不想杀薛应,反而如同对待魏七一般,很想从他的手中得到有关勘测地脉气机的法门,这将使他顿悟出的秘法变得更加圆满和完美。
说白了,他现在的秘术,已经有了灵魂和骨架,甚至部分血肉,主要是他对于心灵之力的理解,天地人之奥秘的探究,还有邪眼秘术的开发等等,形成一套纯粹勘测气机,利用气机的法门。
只是还欠缺五脏六腑,距离圆满差之甚远。
薛应所学,重要性等同于人身的五脏六腑。
并且薛应不同于魏七。
当初魏七被孟昭一顿修理之后,畏惧死亡,可谓乖巧的很,对于吞天蚀日大法,一字不改的诉说给孟昭听。
这是因为魏七自身的武功,基本上都是掠夺他人而来,对于心境磨砺不够,过于看重生死,畏惧之心太过,所以容易得手。
哪怕不是孟昭,是别的强者击败擒拿魏七,他大概率也会这么选择。
薛应不同,这家伙被陈昇放过之后,也不清楚吃了多少苦头,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方才有今日之武功,心性之坚韧,意志之百折不挠,根本不是魏七能比的。
孟昭估测,很难用威逼的方式从其手中得到功法,所以才想换一种法子。
这就不能将关系弄得太僵,以免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眼下就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