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离离再次看了眼荆空儿,道:“今日我本要前往凤翔赌庄捉方轻崖回华山纯阳宫,但却被荆师兄拦住。而这两位也确实是细数方轻崖师弟的罪状之时被荆空儿师兄撞见,然后被暴揍了一顿,再然后,您就都知道了。”
李长源微微点头,随后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气劲顿时将绑住武六郎和乌拉古的绳索斩断。
之后,他又轻拂衣袖,挥出一个无形的真气大手将两人托起站直。
“二位,我这师侄初出茅庐,有些意气用事,导致二位遭此一难,贫道玄虚子代表纯阳宫,给二位赔不是了。请二位放心,此后贫道定会严厉责罚荆空儿,不再让他胡乱伤人。”
武六郎二人本就没有报复之心,心中只想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见李长源亲口道歉,哪里会多说什么。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消息闭塞之人,自然知道玄虚子乃纯阳六子之一,是武功超绝的宗师高手。
如今宗师高手亲口道歉,还有比这更好的补偿吗?
单凭这个,他们就觉得自己今天这顿打没白挨,宗师高手给他们这种三流的小喽啰亲口道歉这事,他们能吹一辈子!、
所以,别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他们现在恨不得荆空儿再揍他们一顿,然后玄虚真人再跟他们道歉一次。
当然,想归想,他们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他们不又不傻,当然知道,若是说出来,会挨打是真的,但玄虚真人绝不会再为他们说情。
因此,他们连连摆手,一脸客气的朝着李长源说道:
“玄虚真人客气了,怪只怪亏我兄弟二人行走江湖多年,却是忘了隔墙有耳的情况,受了这顿打,实属我等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李长源盯着二人,见这对难兄难弟的眼神十分真诚,不似客套话,心中一动,掏出了两个人小瓷瓶。
“此乃我纯阳宫秘制的回血丸,服用之后,你们的伤很快就会恢复,算作是贫道给你们的赔礼,还请收下。”
“啊这,玄虚真人,这怎么好意思呢?”
武六郎和乌拉古大吃一惊,他们对视一眼,心想还有这种好事?
不过嘴上说这不好意思,身体却很诚实。
他们连忙各自拿过一个瓷瓶,连连道谢。
同时,他们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这药可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开玩笑,他们身上就一些淤青而已,随便采两株止血草嚼碎敷上就好,用这回血丸完全就是暴殄天物。
这东西虽然不算珍贵,但对他们这种小喽啰来说也是十分难以搞到的疗伤圣药,关键时刻是能够救命的。
见两人收下疗伤药,李长源便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那武六郎也是心思玲珑之辈,见李长源这样瞬间就反应过来,玄虚真人这是不想和他们再说话,要他们赶紧离去。
念及于此,他连忙拉着乌拉古向着李长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后迅速离去。
待两人走远,李长源再次睁开双眼,目光冷冷的看向荆空儿。
感受着那冰冷的目光,荆空儿顿时产生了极大的心理压力,背后更是冷汗直冒。
大概过了三息时间,荆空儿忍不住开口道:
“小师叔.....”
“荆空儿,你可知罪?”李长源淡淡的说道。
荆空儿咬了咬牙,不解道:“回禀师叔,请问弟子何罪之有?”
李长源冷冷一笑,道:“何罪之有?哼,听见同门师弟的丑闻,你不思寻找证据为师弟证明清白,反而先将无辜的谈论者暴揍一顿,还让他们跪在你面前不让人走。荆空儿,你真是好大的威风!
贫道倒是第一次知晓,原来我纯阳宫行事竟如此霸道,原来你们这些弟子下山历练,竟是如此仗势欺人!不论方轻崖是否真的作恶多端,你这行为却已经让我纯阳宫丢尽了脸面!若下山的弟子都是如你一般的行事作风,我纯阳宫恐怕很快就会被千夫所指,你还好意思问何罪之有?”
听得李长源的呵斥,荆空儿脸色骤然变得无比惨白,但他还是强自辩解道:
“以弟子对方师弟的了解,他绝不会做出这些祸事!弟子原是想着待将一切调查清楚后自会对大家有个交代,但此前若他们有谁对轻崖无礼,那弟子只能对祂们不敬了。”
“放肆!你这是什么逻辑?官府抓人尚且需要证据,怎的到了我纯阳宫就是先对人动手,随后再去调查事实真相?
那方轻崖没有做过祸事也就罢了,若是他真的作恶多端,你如何向那些被你伤过的江湖人士交代?就算你补偿到位,他们嘴上都原谅你了,但你觉得他们会不对此事耿耿于怀吗?你觉得我纯阳宫的名誉就不会受损了吗?”
李长源神情恼怒,颇为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
“罢了,贫道也不与你多言。你师父现在就在鹿奔原靠近长安一方的官道边的茶铺里,你且先过去找他,将你今日所行之事和关于方轻崖的传闻说与他听,看他如何处理。”
方轻崖和荆空儿毕竟都是祁进的亲传弟子,正好祁进又在这附近,他这做师弟的自然不好越俎代庖。
荆空儿一脸羞愧的低着头。
经李长源这么“当头棒喝”,他也反应过来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
“弟子知错,谨遵师叔教诲。还请师叔莫怒,弟子这就去鹿奔原寻我师父。”
李长源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孺子可教也,你且去吧。”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欧阳离离,说道:“离离,你跟他一起去,问问你紫虚师叔的意见,随后到银杏林的红衣营地将结果告知于贫道,贫道在那里等你。”
李长源刚刚发火训斥了荆空儿一顿,欧阳离离入纯阳宫修道这么多年来,在他印象中玄虚师叔虽然看起来飘飘乎如遗世独立,但却是现存纯阳六子中脾气最好,也最平易近人的一位,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玄虚师叔发如此大的火。
所以,她心中虽然更想马上跑去凤翔赌庄捉拿方轻崖,却也不敢在这时忤逆他。
从心之下,她只得答应下来:
“是,弟子谨遵师叔谕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