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他开始说起糊话来，“数据都要保存好，不能丢。”

“老张啊，咱们也有自己的航母了。”

“立平，你的心愿我的学生帮你完成了。”

说了很多很多，多到大家家拿笔都记不下来。

接下来京都那边来了很多人。

一来就问情况。

得知不好后，一个个都悲痛不已。

“倩倩，辛苦你了。”王老看着熬瘦许多的倩倩，真心感谢道。

“应该的，老师就建文哥一个关门学生，这些事情是他该做的。”她和他，不分彼此。

“唉，好在有你在。”

病痛的折磨让人受不了。

安倩倩最近做饭的机会越来越少，古元德已经开始吃不下东西了。

每天靠着挂水维持生命。

这天，接到上级命令，全院禁严。

一辆一辆的车往医院里赶。

安倩倩来到这里快两个月了，她终于见到了毛建文。

可看到他的那一刻后，她崩溃了。

最近一直是她在照顾着老师，老师一点一滴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她感到了无力，自己面对死亡她都不觉得可怕，可看着自己敬爱的人死去，她受不住了。

“辛苦你了。”毛建文红着眼睛，看着憔悴不堪的人儿，他心疼。

“老师，老师不行了。”安倩倩在他怀中，艰难说出她最不愿说的话。

“我知道，我来了，有我在。”毛建文轻拍着她的后背。

等毛建文和安倩倩进来的时候，病房里围满了人。

有护士，有医生，也有那些从京都赶过来的好友领导们。

西北这边的人和古元德的感情更深，一个个都流着泪水，但又不敢哭出声来。

“建文你过来啦。”古元德靠在病床上，艰难的对毛建文招了招手。

“老师这辈子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也受过，最欣慰的就是能收你为学生，值了。”这时的古元德说话很清晰。

可大家也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的遗言，“倩倩是个好姑娘，你可别老泡在实验室里，国家人才多，不缺你这一个。”

要是放以往，他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把自己的身心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国家。

用血肉来浇筑国家的围墙。

坚硬无比。

后背们也不需要再筑血筑肉，也该为自己多活一点。

他说这话，只是以一个长辈的姿态来说。

“我会的，我们会好好的。”毛建文硬咽应着，“你也要好好的，我还要接你回家养老呢，在这里，你吃不好，休息也不好，回到家，咱们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哈哈，好孩子。”古元德大笑起来。

“别伤心。”看着他流泪，古元德亲自为他拭去泪水，“人，固有一死，老师死得其所。”

他，不悔来到人世间。

不往他所受过的罪和苦，他，爱这个国家。

絮叨着家常，说着孩子，说着生活，说着实验，说着数据。

最终，古元德闭上那失神的双眼。

面带微笑。

手，紧紧握着毛建文和安倩倩，让二人的手紧紧相握。

“古老。”

病房里发出悲痛的骂喊声。

军人，脱下军帽，笔直为他敬上军礼。

文人为他低下头颅，只为他为国奉献的心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