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慈看的很分明，却也没有点破，他起身走到放着经书的木桌旁，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厚重的相册。

封面是素锦的风格，略有泛黄。

“这还是你小时候，刚刚来唐家的时候就有的相册。”唐慈坐在辛甜的身旁，笑着道：“是不是觉得没有见过？”

辛甜下意识点头：“确实...没有见过。”

唐慈叹了口气，看着辛甜疑惑的模样，道：“既然没有看过，就一起看看吧。”

相册里其实都是一些很普通的生活照，只是里面的主角，只有她。

有她在吃饭的样子，也有她趴在桌子上写家庭作业的模样，很多很多，厚厚一沓，就像是泛旧的船票，每一张照片，都承载着一段过往。

很多事情辛甜都已经记不清了，可是那相册一张张翻动，那些模糊的记忆又变得真实。

辛甜的目光落在她高中毕业典礼的照片上，照片里的她在台上跳舞，唐如锦坐在台下，和如今一般的风华正茂，只是眼底眉梢多了许多柔情。

灯光落在他和自己身上，周遭的一切都黯然无光。

只有他的面容工笔细绘，连手腕上的表盘的形状，都清晰可见。

明明也就是两年前的事，怎么如今看来，久远成这个样子？

“如锦这个孩子，是我和他父亲没有教育好，平素里任意妄为，恣情傲物，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连自己的真心，自己都看不清。可是小辛，爷爷还是要为他说一句话，你在他身边这些年，从孩子到少女，他真的是认真照顾着你的。”

唐慈的声音拉回了辛甜的思绪。

辛甜收回视线，将相册合上，笑得平静：“我永远感激他这将近九年的照顾，您和如锦，都是我的家人，但是，也只能是家人。”

唐慈没有想到辛甜会这么干脆，一丝丝拖泥带水都没有。

他眉眼间透着遗憾，忍不住为自己的孙子说话：“你可知道这相册是怎么来的？”

唐慈没有给辛甜拒绝的机会，接着道：“如锦那些年常常会让人给你拍照，想要知道你在唐宅做什么。他这个孩子，只是看起来冷淡，可是骨子里，还是心细温柔的。”

辛甜对于唐慈的最后一句话，并不能很赞同，怎么会是温柔呢？只有阿遇这样的性子，才能被称作温柔。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算温柔。

辛甜指尖划过相册的封面，看着唐慈忪怔的表情，笑意落落大方：“阿爷，我和如锦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和秦时遇已经有婚约了，这辈子生老病死，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秦时遇上了二楼，推开房门的那刻，听见唐慈问辛甜说：“如果秦时遇没有你想的这么好呢？如果你遇见他时，他不是光鲜的秦家家主，他甚至是一个世人眼中的坏人呢？”

他捏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在下一刻，听见他的辛甜用轻柔甜软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阿爷，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