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加!”
马蹄滚滚,黄尘再度扬起,前来迎接的九宫山官军主力和偏沅兵合兵一处,护卫着太子,继续向九宫山前进,和刚才不同,此时队伍之中,已经升起了太子“代天巡狩”的大旗,皇太子的仪仗和二十四面各式旗帜,也都亮了出来。只看那旗帜如云的磅礴气势,就知道是皇太子的马队。
“臣马士英接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大约半个时辰后,队伍撞见了急急赶来的马士英。
马士英坐马车,比骑马慢了不少,非是他不愿意早见太子,实在是他骑术不精,不能快骑。
“起来吧,可有军中的消息?”
太子的声音,从巩永固等人的护卫之中传了出来……
马士英闻言微微一愣,不明白太子殿下什么意思?军中现在能有什么消息?但太子询问,他来不及多想,只本能回答:“得知殿下平安归来之后,臣已经命令终止搜山,现在全军都待命营中,只等殿下归来。”
看来,左营的消息还没有传来。
朱慈烺压住心中的焦急,目光看向跟在马士英身后的两人。
都是顶盔掼甲的总兵大将,其中一人是上一次在九江见过的花马刘良佐,另一个应该就是久仰大名,但却迟迟未见的凤阳总兵、南明四镇之中,唯一尽忠死国的黄得功了。
朱慈烺心中升起敬意。
黄得功,字虎山,外号黄闯子,行伍出身,积功至总兵,和其他三镇首鼠两端不同,在明末乱局中,黄得功对朝廷的忠心,始终坚定,虽然也有武将的跋扈,但其忠心可嘉、勇武可嘉,是一个难得的勇将。
此时见黄得功,身材高大伟健,一把虬髯大胡须,两颐倒竖,全身甲胄,威风凛凛,自带勇将猛士的肃杀之气。
“两位总镇也请起。”
朱慈烺面对微笑。
“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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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上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
他以为就是降职,最多就是撤职,想不到太子居然要将他拿下。
武襄左卫早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剥去甲胄,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跟在刘泽清身边的副将郑隆芳见事不妙,想要悄悄溜走,也被武襄左卫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山东文武都看的目瞪口呆,太子出手居然如此果决,一点转圜的机会都不给。巡抚王永吉连忙上前,慌张道:“刘泽清虽然有罪,但还是应该交给有司处置,何况申氏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尚没有其他佐证,刘泽清一镇总兵,干系重大,一旦有变就悔之莫及了,望殿下三思啊!”
朱慈烺当然明白王永吉的意思,刘泽清是总兵,在军中盘踞多年,不说手下的亲兵,就是副将参将也都是他的亲信,冒然拿下刘泽清,万一那些副将参将们不服,带兵哗变,山东不就乱了吗?
身为巡抚,王永吉担心山东的安定,想要圆融处理,并没有错。
但太子却仿佛没有听见,转头对田守信说道:“去跟刘泽清的亲兵传令,令他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但有反抗者,以谋逆论处!!”
“遵令!”
田守信带着两名锦衣卫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