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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明军阵中,十几面牛皮战鼓,忽然一起擂响,声震天地,于原野中列阵的步兵,也一起呼喊,只把人的耳膜都要震破了。随即,右侧的一片盾墙忽然拔地,闪出了一条通道,一千余名大明精骑从阵中呼啸而出!
策马冲在最前、挥舞长杆马刀的正是王允成。
王允成今年已经四十有五,算是一名老将了,出身辽东,从崇祯五年起就跟随左良玉剿匪,十二年过去,积功做到了总兵,若论年纪和资历,他其实并不比左良玉差多少,只是在气度和时运之上,不如左良玉,因此一直屈居左良玉之下。
不过王允成并没有嫉妒,相反,他对左良玉佩服之至,对左良玉的命令,也从来没有二话,并不只是因为左良玉厚待部众,深孚众望,对他王允成十分器重,更因为王允成自己心中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甘愿作左良玉的绿叶。
左良玉死后,其子左梦庚不论能力和气度,都不如左良玉的十分之一,王允成自然不愿意再居于左梦庚之下,朝廷诏令到达,调他为保定总兵,他想也不想,立刻就接令,准备移防,甚至不惜和左梦庚兵戎相见。
这其中,并不全是因为忠义,更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当今隆武帝圣明,远非先帝可比,不要说左梦庚,就是左良玉在世,除了乖乖俯首,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但左梦庚愚钝,不肯和朝廷配合,既如此,他当然不会随着左梦庚一起背负那逆贼的骂名了。
到了京师,得隆武帝亲见,战马甲胄都得到补充,隆武帝温言亲切,又有金银赏赐,王允成感激涕零,敢不尽忠?
今日,得到新任中军官李来亨传来的命令,他知道,这是陛下对他的一次考验,他若不能通过,以后就难得到隆武帝的信任了,于是他挺胸抬头,慷慨道:“请回报陛下,王允成必胜!”
就在列阵之时,王允成回头观望,正看见金盔金甲的隆武帝登上了战鼓台,接过鼓手的鼓槌,往他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转身,对着战鼓,咚咚地擂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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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上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
他以为就是降职,最多就是撤职,想不到太子居然要将他拿下。
武襄左卫早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剥去甲胄,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跟在刘泽清身边的副将郑隆芳见事不妙,想要悄悄溜走,也被武襄左卫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山东文武都看的目瞪口呆,太子出手居然如此果决,一点转圜的机会都不给。巡抚王永吉连忙上前,慌张道:“刘泽清虽然有罪,但还是应该交给有司处置,何况申氏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尚没有其他佐证,刘泽清一镇总兵,干系重大,一旦有变就悔之莫及了,望殿下三思啊!”
朱慈烺当然明白王永吉的意思,刘泽清是总兵,在军中盘踞多年,不说手下的亲兵,就是副将参将也都是他的亲信,冒然拿下刘泽清,万一那些副将参将们不服,带兵哗变,山东不就乱了吗?
身为巡抚,王永吉担心山东的安定,想要圆融处理,并没有错。
但太子却仿佛没有听见,转头对田守信说道:“去跟刘泽清的亲兵传令,令他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但有反抗者,以谋逆论处!!”
“遵令!”
田守信带着两名锦衣卫疾驰而去。
刘泽清本人在城门口迎接太子,其五百亲兵在城门口不远的一处空地上列阵,因为距离主将比较远,听不到城门口的声音,自然也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对于左右两边忽然出现了两队京营士兵,除了惊羡于京营的武器装备之外,他们也并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