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日,隆武帝朱慈烺在紫光阁先后接见了西班牙国王派来的使者,东印度公司和佛郎机人(葡萄牙)在京师代表,以及以汤若望为首的一群传教士,和他们同贺大明新年。
--前年,西班牙人不敌荷兰人的进攻,被迫退出了台湾,现在的台湾已经全数为荷兰人占领,西班牙人心中不忿,于是他们的国王派遣使者,不远万里来到大明,想要和大明拉近关系,进而共同打击荷兰人,以保护西班牙在东方的最后一个据点,吕宋岛以及整个菲律宾。
但现在的大明和荷兰人的关系正是和睦,荷兰人的东印度公司先后租借三桅战舰和大批的新式战船给大明,并派出大量的教官和水手,以帮助大明组建现代化的天津水师,这段时间,遵照朱慈烺的旨意,兵部和东印度公司正在谈判,以求东印度公司帮助大明在天津港修建一座造船厂,以修缮租借的大小战船。
换句话说,大明想要“技术转让”,哪怕不是全部,只是一部分也好。
但战船建造和修缮,是荷兰这个以战舰起家,雄霸海上的立国根本,这种最高机密,他们是不会轻易传授给大明的,双方谈论了好几次了,讨价还价,始终不能达成。
因此,今日面见东印度公司的代表,朱慈烺也是想要施加压力,以逼使荷兰人低头,同意在天津修建造船厂。
在完全学习和掌握船舰技术之前,大明没有和荷兰人翻脸的理由。
在朱慈烺心中,和荷兰人翻脸的唯一理由,一定就是台湾。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大明愿意和西班牙交好,请贵使转达朕对贵国国王的问候。”
身为皇帝,朱慈烺和西班牙使者的见面,只是仪式,真正要谈实际的问题,西班牙人还得找内阁,找首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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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上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
他以为就是降职,最多就是撤职,想不到太子居然要将他拿下。
武襄左卫早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剥去甲胄,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跟在刘泽清身边的副将郑隆芳见事不妙,想要悄悄溜走,也被武襄左卫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山东文武都看的目瞪口呆,太子出手居然如此果决,一点转圜的机会都不给。巡抚王永吉连忙上前,慌张道:“刘泽清虽然有罪,但还是应该交给有司处置,何况申氏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尚没有其他佐证,刘泽清一镇总兵,干系重大,一旦有变就悔之莫及了,望殿下三思啊!”
朱慈烺当然明白王永吉的意思,刘泽清是总兵,在军中盘踞多年,不说手下的亲兵,就是副将参将也都是他的亲信,冒然拿下刘泽清,万一那些副将参将们不服,带兵哗变,山东不就乱了吗?
身为巡抚,王永吉担心山东的安定,想要圆融处理,并没有错。
但太子却仿佛没有听见,转头对田守信说道:“去跟刘泽清的亲兵传令,令他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但有反抗者,以谋逆论处!!”
“遵令!”
田守信带着两名锦衣卫疾驰而去。
刘泽清本人在城门口迎接太子,其五百亲兵在城门口不远的一处空地上列阵,因为距离主将比较远,听不到城门口的声音,自然也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对于左右两边忽然出现了两队京营士兵,除了惊羡于京营的武器装备之外,他们也并没有多想。
直到一名绯袍太监纵马而来,在他们阵前勒马站定,高声喝道:“太子殿下有令,刘泽清违背军纪,已被革除总兵之职,其麾下亲兵(家丁)立刻缴械投降,但有顽抗者,以谋逆论处!”
刘泽清的家丁都惊慌无比,他们是家丁,平常都被刘泽清喂饱了银子,只听刘泽清一个人的号令,骤然听到刘泽清被革职,朝廷令他们缴械,一时不知道该准备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