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机处。
高斗枢的声音回荡。
“但天启年后,复州金州旅顺逐渐被建虏所窃占。”
“现在,建虏依然沿这些城池布守。”
“金州旅顺复州三地中,旅顺为水师港口,南接登莱,西卫京津门户,东联朝鲜,战略地位最为重要,建虏占据旅顺,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随意征伐辽西,如果大明能收复旅顺,就如在建虏腰间插了一把刀,建虏大军再想要随意出击辽西,就得顾忌侧翼安全,不敢肆无忌惮了。”
“所以,辽南之关键,就在旅顺口。”
“也因此,建虏在旅顺口驻兵最多。”
“尤其是去年以来,因为我大明的骚扰,建虏对旅顺口的防务越发重视,增驻了炮台,运送了红夷大炮,去年秋后,多尔衮更是派遣建虏宗室,固山贝子爱新觉罗尚善到旅顺口坐镇,尚善带了一个镶蓝旗牛录赴任,加上原先驻守旅顺的三个牛录,建虏镶蓝旗在旅顺一共有四个牛录。”
注:爱新觉罗尚善年8月,镶蓝旗,镇国公费扬武之子,舒尔哈齐之孙,建虏宗室。历史上跟随多铎南征,追击李自成,平定河南、江南,多有功绩。
高斗枢继续:“同时,多尔衮也调整了驻守的汉军旗,命令我大明叛将,汉军旗梅勒章京孟乔芳以为尚善的辅佐,孟乔芳麾下有六个牛录汉军,加上尚善的建虏牛录,合算起来,总兵力三千人,此外随军家眷和汉人包衣,加加总总,旅顺可用之兵,在四千人左右。”
……
朱慈烺静静听,听到孟乔芳的名字,眉毛微微一挑。
孟乔芳也是明末清初的一个名人了,顺治二年出任陕西三边总督。总督陕西近十年,其间,帮助建虏平定各路叛乱,镇压义军,立下了赫赫功勋,算的上是清初的名臣。
而最初,孟乔芳乃是大明的一个副将,因为得罪了宦官,罢官闲居永平,崇祯二年,己巳之变时,建虏攻陷永平,孟乔芳投降,从此,他就“忠心耿耿”服侍建虏了。
这个人,是能力的,可惜没有忠义,早早就投虏了。
……
“金州为辽南半岛的咽喉,但是夺下金州,就可以瓮中捉鳖,将旅顺隔绝。
同时,金州也是一个造船的好地方,因而,建虏在金州也布置有重兵,守将乃我大明的另一个叛将,崇祯十一年降虏,前皮岛总兵沈世奎从子,被建虏僭封为续顺公的沈志祥。”高斗枢道。
朱慈烺静静听,脑海却是又浮过一些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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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上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
他以为就是降职,最多就是撤职,想不到太子居然要将他拿下。
武襄左卫早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剥去甲胄,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跟在刘泽清身边的副将郑隆芳见事不妙,想要悄悄溜走,也被武襄左卫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山东文武都看的目瞪口呆,太子出手居然如此果决,一点转圜的机会都不给。巡抚王永吉连忙上前,慌张道:“刘泽清虽然有罪,但还是应该交给有司处置,何况申氏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尚没有其他佐证,刘泽清一镇总兵,干系重大,一旦有变就悔之莫及了,望殿下三思啊!”
朱慈烺当然明白王永吉的意思,刘泽清是总兵,在军中盘踞多年,不说手下的亲兵,就是副将参将也都是他的亲信,冒然拿下刘泽清,万一那些副将参将们不服,带兵哗变,山东不就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