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你可能很抵触这种事情,但这只是一种体检。很快就会结束。”施耐德用一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耐心朝对面的雪解释,但很可惜施耐德的这副模样并不适合去让小孩子安心,
他可能更加适合去当做那个吓唬小孩的饿狼。
站在施耐德身后的帕西讪讪看着眼前一幕发笑,但他总感觉有一种可能会暴露的可能,
“你应该听说了那些重某种病毒的船员,他们现在很恐慌,担心这种病毒会感染船上的每一个人,所有我们为了安稳他们的情绪,不得不采取这种大面积体检的方式。”
“但是我没有听说过体检还要打麻醉针的。”雪用蹩脚的英语尝试反驳。
“正常的体检自然不需要,但我们怀疑这种病毒是被冰封在冰山之中的远古病毒,它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寄生在那些怪物的体内,甚至他们可能还来自那个神秘的落日地,
针对这种不合常理的病毒,我们要采取特殊的手段才能保证找到他们不会传染到我们每一个人。准确说这个更像是一种微创手术。”施耐德无奈的摊摊手,
“雪不用担心,帕西和船长已经做完了体检,很多船员都也已经做完了体检,现在需要雪来配合我们。”
雪最终还是在施耐德循循诱导之下同意了手术,这不论是让施耐德还是身后的帕西都重重松了一口气。
他们有些如释重负,其实他们谁也不愿意将手术的事情向雪过多的解释。
微创手术确实不假,但它不是体检,而是安装动脉锁。医生会在雪的身上做极小的切口,
让无菌的铂金细丝进入她的体内,缠绕在她心脏周围的动脉上,整个手术过程比装假牙还容易,
手术后雪也很难觉察自己身体的变化。控制装置只是指甲盖大小的薄片,藏在肋骨的边缘,全套装置加起来不过十几克重。
被植入动脉锁的人带着它过一辈子都没事,但拿着遥控器的人随时能杀掉对方。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事情,但却是目前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即使是施耐德和帕西谁都没有办法确保雪真的无害。
一旦事情出现变故,他们可能会面临和利维坦一样的风险。
执行手术的医生当然不是yamal号的船医,也不可能会是yamal号船上的船医,他们恨不得立刻杀死面前的女孩,尽管现在有做出相互妥协的手段,但谁也不会去冒险。
执行手术的医生来自卡塞尔学院,他同时也是一位持证的美国职业医生,在整个微型手术的准备阶段,唯一遇上的一个小问题就是雪是一个女孩。
在男生面前裸露身体本能的会产生一种抵抗的心理。
不过这很快就被安抚下来。雪顺利注入麻药被推进手术室之中。
但在手术间即将开始的时候,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多变故发生了。
……
“船长!船长!”急促的脚步声中带着慌乱的推门声。
一道披着防寒服腰胯ak47的斯拉夫面孔的男人气喘吁吁的站在房间门口。
“慌什么慌!”船长看着在客人如此狼狈的队员,怒气瞬间上涌,这群废物前段时间闹事给了他巨大的压力,现在遇事狼狈更加让他没脸在施耐德面前做人。
“船长!蛇……蛇!”魁梧男人哆嗦着嘴巴,瞪大的双眼之中遮掩不住的恐惧。
“蛇!”声音出现在房间中的一瞬间,船长雷巴尔科就发疯一般冲了出去。
这东西可是给他们留足了心理阴影,现在即使是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他听到这个词就发憷。
在雷巴尔科冲出房间的一瞬间,帕西便在施耐德的招呼下紧随其后。
而施耐德更是推动轮椅紧随其后。
这一刻,yamal号上的气氛再次像弓箭般紧绷起来。
……
……
在吃过自热罐头和一些加热水之后,凯撒便和芬格尔陷入到了睡眠之中。
芬格尔在这个过程之中睡得很香,或者说他每一天都睡得很香。他像是完全没有危机感一般,在被数头北极熊追捕的时候也能像是回到家一般呼呼大睡。
打鼾的声音几乎要和外面那些雪橇狗的叫声竞争。
在他旁边躺的是睁着一双铜铃般眼睛的凯撒,
昏暗漆黑的环境中,那双幽蓝色的眼睛像是一头匍匐在草丛中的猎豹般散发着凶戾的光芒。
某一刻,凯撒勐然就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窜出帐篷之中。
但是当他出现在茫茫雪原之上的一瞬间,他忽然愣住了。
准确说是被吓到了,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随着吸入的冷气密密麻麻的升起,像是有人在使劲往他嘴里塞进冻实的冰块,刺激着五脏六腑疯狂收缩抽出。
极夜早就已经开始了,深入北极圈的他们自然不会看见黎明的光辉,
但此刻,凯撒仰望着漫天宏达宛如轻纱般的青色天空,令人近乎震撼到窒息的极光横亘在夜幕之下,它璀璨如女神裙摆,无边无际,直到海天的尽头。
冰风暴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地寂寥得像是世界初开,这完全就是童话里才有的景色,美得让人怀疑自己到底是否在幻梦之中迷离。
凯撒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刺痛让他冻得麻木的神经稍微有了感觉。
凯撒甚至都来不及叫醒帐篷之中的芬格尔,一股对美的追求让他恨不得现在就站在冰峰的最高点仰视苍穹。
他拼命的跑,眼前的视线随着高度上升不停的扩大。
放眼望去没有边界的雪原,一望无际的雪原,它像一面镜子般倒影着天空,倒映着那宛如青色裙摆般绝美的的天空。
而他站在山腰之下,渺小的好像周围的一块石头。
似乎是凯撒奔跑的脚步声震醒了芬格尔,也好像是这家伙天生的敏锐直觉,
芬格尔掀开帐篷的一脚抬头上望,
“卧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