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男孩?”
“就是经常围绕在你身边的那个小男孩。”
傅念的声音宛如雷霆般彻底撕碎了路明非的最后一丝侥幸,他双瞳瞬间变得凶狠,像是穷途末路的凶狼,手中的短弧刀猛的朝外抛飞出去,然后一把抓住诺诺的手腕就要朝着门口的方向逃跑。
砰!
房门紧紧关闭,宛如山岳般不可动摇。
傅念双指夹住刀尖,看着被堵在紧闭房门前使劲猛踹房门的路明非,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
食指轻微用力,下一刻由精钢炼制的刀刃就像玻璃一般顺着傅念手腕落下。
叮铃铃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也将路明非的身后最后的一份力气消耗殆尽,他像是溺水的人瘫软在门前,大口喘着粗气,刚刚那一瞬间,那股从心底深处生出的恐慌像是大海一般将他淹没,仿佛什么珍藏的秘密被人从窗外窥视,即将面临整个世界的背叛。无力顺着他的肌肉侵蚀他的精神,
诺诺骇然的盯着此刻的路明非,她竟然发现此刻的路明非身体在颤抖,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紧紧抓着自己手腕不肯松手的手掌,生出大片大片的汗珠,它们顺着自己手腕朝下滴落,短短瞬间,路明非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雨的倾盆。
“你对他做了什么!”诺诺猛然朝着傅念大吼。
傅念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路明非,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傅念细细打量着此刻的路明非,但是眼神之中那仅有的一丝温暖也随着路明非的反应彻底消散。时间一点点流失,等到路明非渐渐缓过神的时候,傅念的声音再次缓缓传来。
“你……你”路明非声音颤抖的盯着傅念,“你能看见他?”
“你猜呢?”傅念嘴角的笑容咧开。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看到他,你不可能看到他,校长都没有看到他,你为什么!”
路明非咆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呆呆的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傅念,一瞬间,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长,深红的地毯无限的拉远。
他遥遥的坐在那里,让他下意识的想到了曾经出现在他梦中的画面,那个画面中,路鸣泽就是这样遥遥的坐在视线尽头,坐在被钢铁铸造的青铜王座上对自己招手。
王座和傅念身下的木椅重合,交融重合,交融!
“你!你!!”路明非惊悚的盯着傅念,无数的烈火在他双眼之中焚烧,那是一座燃烧的金色宫殿,冰冷的王座静静的伫立在火海之中,其上的君王不动声色。
“拒绝吗?”傅念盯着濒临疯狂的路明非,眼瞳之中闪过一丝遗憾。
他缓缓站起身体,视野随着攀升的身体,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整个世界。
诺诺在这一瞬间宛如瞬间置身在泰山之巅,高压带来的窒息让她胸口剧烈起伏,
但她的动作却极为迅速,一步跨在路明非身前,单手握紧军刀死死盯着对面的傅念大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诺诺知道现在的自己处在何种的劣势,也清楚自己刚刚的话到底如何的愚蠢。
一旦等到对方率先进攻,自己和路明非将会摧枯拉朽般被击溃,现在最好的防御就是主动进攻,但是一向果断,干脆的她迟迟没有率先动作。
因为她的侧写失灵了!
一向能够通过细节预判出正确行动她,竟然在这一刻找不到任何的正确答案,即使她无数次不信邪的尝试,但出现的结果无一例外,仿佛这是一道注定无解的题目。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感觉,哪怕在她直面那个巨龙诺顿的时候,也能在凶险的战斗中找到一丝契机。
她内心之中有一种直觉,一旦她敢朝前迈出一步,她和路明非将会彻底失去逃亡的机会,但是自己如果保持不动,可能就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这种荒诞的想法让诺诺第一次在战斗之中产生了犹豫的行为,她知道这种将自己的命运交到敌人仁慈的行为赌博简直蠢爆了!
但遗憾的是这似乎是唯一仅有的希望。现实给她狠狠上了一课。
诺诺盯着举杯轻抿香槟的傅念,双瞳之中的郑重前所未有的凝重。
下一秒,凝重就被恍惚代替。
她盯着傅念轻轻转身的背影,一股虚幻的错觉让她感觉世界都变得不真实。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就只能遗憾的尊重了。”傅念轻轻放下手里的酒杯,背对着路明非开口,“路明非,下次我们再见就是真正的敌人喽,当然是以我自己个人的名义,以大地……”
“我同意!”
在傅念声音即将彻底落地的时候,路明非虚弱的抬起下巴,那双半黑半金的瞳眸之中散发着深深的坚定。
诺诺猛然转身,视线交错,她发现路明非正在对着自己微笑,但是那笑容却像是煮进锅里的白条鸡,苍白,僵硬。
诺诺怔怔的盯着路明非,虽然她不知道这三个字对路明非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本能的她觉得路明非背叛了什么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东西。
又狠狠的独自背负了什么沉重的命运。
“师姐,谢谢你。”路明非扶着墙壁站起身体,
“路明非。”诺诺喃喃,
“我去去就回。”路明非低语。目光落在前方缓缓转过来的傅念面容上。
……
……
东京,
丽思卡尔顿
路明非静静的站在堂皇富丽的酒店房间门口,直接入目的是一个吊在中间的蓝色精巧的大宫灯,灯上晃悠着颤动的流苏,
低低垂下的天鹅绒的蓝色窗帘挂在巨大落地窗上,似乎能让人一眼望到远处的一抹雪白的巨大富士山。
一到这里,就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但路明非一点也不意外。
位于房间正中间的彩绘圆桌似乎是被人提前置换成了长形原木方桌,路明非是通过通过地面地毯上的浅浅痕迹看出来的。
谷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