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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默默的坐在方向盘的面前，

副驾驶座上，苏恩曦正襟危坐的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目不斜视的望着远方的风雪，气垫船并没有启动，当然不是没油了。

“原来你也在这里啊。”终于,苏恩曦打破了周围的平静。“不过还好有你，不然我可能真的就被活埋在这里的了。”

在两人保持一定距离的时候，苏恩曦还能保持出色的智商和傅念聊天打趣，但是当傅念和她距离仅有几十厘米的时候，一股莫名其妙的氛围就在两人之间酝酿，而且有着愈演愈烈的架势。

这情绪俗称尴尬。

傅念轻轻摇摇头，“没有我，你应该也能从这里逃出去的,身后的雪山并不巨大的，就算你真的撞了上去，最多也只是被困在里面，依照你刚刚破门的那股决心，这里不会成为你的枷锁。”

“额。你都看到了。”苏恩曦悄悄瞥了一眼傅念。

“我原本一直以为你是一位很懂理财，游离在混血种世界之外的人。”傅念盯着前面缓缓开口。

“其实这么说也对。”苏恩曦犹豫了一下说到。

“那一路上的加油站有你的一部分功劳？这么大面积的大手大脚，也只有把钱不当钱的你能做出来。”傅念想到自己在加油站中看到的薯片，他一开始还在疑惑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现在他已经明了了。

“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但我们的目标也只是将路明非送进哪里啦。还有，我也没有把钱不当钱嘛，这种鬼地方，该花还是要花的，不然容易死人。”苏恩曦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傅念。

“你们？”傅念扭头看向苏恩曦，然后又看了一圈四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这个傅念是确定的。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开车睡着了,然后撞进雪山里面了吧？”苏恩曦指指自己底下的位置，“准确来说我确实是睡着了,但我是在我的副驾驶位置上睡着的。”

傅念的眉头微微一皱，“你的意思是在你睡觉的时间里，开车的人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她上一秒还在和我说话呢，当我说完的时候人就没了，然后那家伙还给我留下了这么个烂摊子。”苏恩曦指着身后的雪山，

“不过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要废好大的劲才能跑出来，而且跑出来之后的结果也可能是冻死。”

傅念低头不语。

“对了，怎么只有出现在了这里，路明非呢？”

傅念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苏恩曦，

苏恩曦忽然一愣，眼神忽然睁大，“不会吧。”

“如果你的目标只是监视我们，然后将路明非送到那个地方的话，那现在已经完成了，

这里的坐标虽然和预定的坐标存在一定的距离,但现在看来,就算我们真的到了那个具体的坐标的地方,也不会真的有什么发现，这里有一片和我们现实世界扭曲的空间，而能够进入空间的人只有指定的人才能进入。”

“尼伯龙根？！”尽管苏恩曦在零失踪的那一刻有所猜测，但是当这个讯息从傅念嘴中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前所未有的激动，那是一种找到共同话题的激动。

“你似乎对这个并不陌生？”傅念的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恩曦。

“不不不，很陌生，很陌生。”苏恩曦赶紧摇头，“如果只有指定的人才能进入，那我的那个同伴难道也是……？”

对于苏恩曦的这个问题，傅念在刚刚也在疑惑，尼伯龙根被建造者允许的人才能进入，但是在进入尼伯龙根出来的人身上会留下烙印，烙印相当于钥匙，同样能够进入其中。

如果苏恩曦的同伴是被允许进入的人，或者是有烙印的人，那为什么苏恩曦却留在了外面呢。她不是被允许接受那个秘密的人？或者她是因为太弱而被保护在外面？

傅念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猜测这两种都有可能。

之后傅念将尼伯龙根的事情解释给她听。

不久，两人将气垫船开车冰山的范畴之外，但却并没有距离这里太远。这里是零进入尼伯龙根的地方，那也意味着这一片也是尼伯龙根的边界。

无论之后是进入尼伯龙根还是从里面出来都需要经过这个地方。

等时间彻底进入深夜的时候，傅念和苏恩曦两人便坐在驾驶舱后面小仓库里面休息，这个气垫船要比他们那个大上好多，至少他们那个气垫船里面就没有这样一个额外小空间，他和路明非只能坐在各自的驾驶位置上休息。

外面的风暴更大了，翻卷凝结成块的雪花顺着风从四周砸在他们身后的窗户上，现在的他们宛如身处在充满魔鬼的地狱之中，

而现在他们身下的气垫船就是抵挡魔鬼的唯一净土，而当燃油燃尽的那一刻，就是地狱恶鬼突破防线的时候。

这里的空间并不是很大，两人面对面勉强能够伸直腿。

苏恩曦像个粽子一样，浑身裹在防寒服之中，仅露在外面的脸颊也被毛茸茸的貂皮覆盖着。两只晶亮的大眼睛时不时盯着对面的傅念。

对面椅子上的傅念则是双手抱胸，坐在那里，透过苏恩曦旁边的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外面除了黑色的天空之外只有满天飞舞的雪尘。它们铺在玻璃上，然后又被后面的风带走。一波一波出现，一波一波的消失。

当偶尔察觉到对面看过来目光的时候，傅念也会疑问的回看了对方一眼，但令傅念稍微有点意外的是，

两人这次目光对视，

苏恩曦的目光并没有最开始的那股炙热，而是带着一股很是平静的意味，就像是深夜湖中心的水面，在微风中缓缓荡起波纹，但也仅仅只是荡起波纹。

她似乎已经熟悉了两人之间流动的氛围，然后再次恢复到了那个在职场上叱咤风云的女精英，她会像喝水一般交易上亿元的股票，能够轻松应对庄家对她的围攻，然后布下陷阱反攻。

“怎么了？”在苏恩曦那样的眼神注视下，傅念伸手悄悄摸了一把脸。

“没事。”

苏恩曦微笑的摇摇头，然后错开目光看向傅念身后呼呼随风飘落的雪花，

那个镜子上也是黑糊糊的一片，很难看到什么景物，苏恩曦借着气垫船内部的微弱的灯光看着镜子中反射的自己。

其实她现在在犹豫，很挣扎的犹豫。

在路明非和零进入尼伯龙根之后，她和傅念两人本该是有所行动的。

两人怀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在任务达到一个节点之后，完成护送任务的该返回的返回。

寻找到尼伯龙根边界，该探究尼伯龙根更深数据的继续寻找，毕竟这个尼伯龙根还有太多未知的因素需要了解，甚至路明非的莫名失踪都需要傅念花费一定的精力去寻找。

但是奇怪的是，两人谁也没有主动离开的意思，苏恩曦不提她返回的计划，

傅念不去细说路明非失踪之后尼伯龙根的变化，两人坐在气垫船的后面的房间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苏恩曦从美食到股票，傅念从旅行到学院的趣事。

两人似乎很有默契一般，从见面之后的话题虽然不断，但在有关于双方更深一层的情报方面，从来都是浅谈辄止。傅念没有去追问失踪人的身份到底是谁，他们背后又有什么人在引导，一路跟踪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苏恩曦也一句不问傅念我为什么要背叛学院和路明非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