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秀宁也这么认为啊,若说天下有谁能知我心意,非秀宁莫属了。”
杨林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气得李秀宁直欲吐血。
“如今天下板荡,隋失其鹿,有志之士都想着重开太平,换天下休养生息。
这时,自是不择手段为好……早一点收拾山河,早一点开创太平。
世人谤我、辱我那又如何,我自行我道。
不管是秀宁你,还是沈落雁和李天凡……握在手里,不说能给己方增添多少实力,至少,能让他方势力伤筋动骨。此消彼长之下,岂不多上几分胜机。”
听到杨林的直抒胸臆。
两女大受震动。
前面见识过了这位靠山王的强横霸道、横行无忌,现在又见识到了他的直率真诚、胸怀大志。
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是啊。
其实对方说的也没错。
只要能增添己方胜算,让手下军兵少死一些人,早一点能够全取天下,开创太平。
做事出格一点,那又算得了什么?
史书都是由后人编写,刀枪握在当权者的手上。
等到千百年之后,又有谁会记得?那个曾经脸厚心黑的帝王,原来做事是多么的不堪。
历史只会记载那些光鲜的一面,永远写不尽人世间的肮脏。
强者为王。
慨莫如是。
李秀宁目光闪闪,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又道:“飞马牧场落入王爷手里,竟陵号称独霸山庄,方泽滔其人志向可想而知……
他既然得不到牧场的好处,以往的结盟自是不用再提。
等到四大寇夜袭牧场,竟陵撒手不管,牧场就算没有瓦岗从中作梗,也很难度过此劫,不知王爷有何手段?”
不愧是能够独当一面,纵横南北的顶级女将,李秀宁的战略眼光,自然很是独到。
三言两语之中,就说出了牧场今日的局势,也看穿了往后的隐忧。
她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就算是牧场能挡住四大寇十万匪兵的攻击,场外的那些牧民,岂不是要损伤惨重?
并且,在竟陵处于敌对的情况之下,牧场也就失去了一方奥援,江都兵马毕竟离得太远,一时半会的也管不到这边来。
或许,今日收服牧场在手,改天,就会被人彻底毁去。
杨林是很强,但他只带着一个女人一个手下来此,手下无兵无将。
总不能一直守在牧场吧。
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不如我跟秀宁赌上一赌,若是本王能够完美解决牧场的安危问题,你那留在外面的五万精兵,就此归属江都,可好?”
“若真如此,就全心为你效力,又何尝不可。”
李秀宁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叹息一声,就应承了下来。
她知道,其实,无论答应抑或不答应,自己肯定是回不去李唐势力范围了。
这些时日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一支军队,随着主将被困,形势变化之后,手下的那些本就各怀异心的义军首领,也会谁也不服谁。
除了各自散去,就只能流落地方,横行乡里。
李氏王朝,失了自己这一方精兵力挺,长江以北,淮河以南大片地盘,就会很快落入江都军的掌控之中。
到时候,南北之间攻守易势,李阀就算平定了关中,也不能说就占了优势,反倒是输面更多。
这时就此应承下来,指不定还能给李家一个体面。
算是一条后路吧。
不到一天的相处,她算是看出了对面这位靠山王的恐怖之处。
其脸厚心黑之处,足堪比拟自家那位同胞弟弟世民。
眼光长远,合纵连横之处,也堪比自家老父……
这么一个人,说不定还真有机会一统南北。
如果他能够解决四大寇和竟陵势力,江南势力就能连成一片,北望中原,再得了牧场马匹之助,其势再不可遏。
尤其是,她看到杨林的去向。
竟然是直向牧场后方山谷,心里就咯噔一下。
如果再得了那位天下顶级的机关高手,造出连弩兵甲,也就补足了最后缺失一环。
要兵有兵,要粮有粮,再有兵甲马匹。
转瞬间就能拉扯出数十万强兵。
江南后方富庶,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战力,旬日之间,就可称霸一方。
其势起如烈火,竟然比起李阀兴起的速度,更快上数分。
果然,杨林走到后山处,脚步未停,显然是早就有着某种目的。
“秀珣,后山那老头,你有多久没见过了?”
商秀珣面色复杂,强笑道:“我不想提起他,这么多年也没想见他。”
母亲商青雅去世之后,她就发誓再不见那人。
也不知对方到底过得如何,是死是活?
看了一眼商秀珣的脸色,杨林笑道:“其实,你错怪他了,这两年来牧场风雨来袭,你很可能以为是运气不好,局势不利。
却没想过,是那老头伤势沉重,快要死了。”
“什么?”
商秀珣有些没听明白。
杨林也不解释。
从种种细节之中推断出来。
那老头子虽然为人贪花好色,也对不起商青雅,但是,能力还是没得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