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种种危险的境遇下,他学会了抑制住野兽的兽性,开始在与人类接触的过程中,感悟到人性和智慧。
“见识到越多的事情,知道得越多,想得越多,考虑和幻想的便也越多。”
老猫抬起自己的手掌,缓缓捏紧,感受其体内涌现而出的力量。
“越来越接近死亡,我便越来越怕死,所以我想活下去。”
“那日在庭院内你帮我治疗时,注入我体内的查克拉让我感受到了一丝丝生机,所以从那时起,我便时常来到你们家,我真的很想继续活下去。”
“后来我发现我根本无法掌控查克拉的存在,我无法与那些忍猫一样脱离猫族的寿命界限,这让我非常的难过,以至于后来我都很少会开口,也很少离开这个家去其他地方看看。”
仿佛又回到了迟暮之年的自己,那种种思绪又于脑海中回荡,老猫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都快死了,做那些多余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有些想要放弃,但又不愿意放弃,但却不得不放弃……”
他安静的诉说,凉介安静的倾听。
时间一点点过去,
只有风儿吹拂着树叶的沙沙声与凉介,在陪伴和倾听这只曾经寿命将至的老猫,其一生的感悟和所作所为。
比起作为野兽的前半生,老猫的后半生明显过得丰富了很多,
多了很多絮叨的心得和体会,甚至是一时冒出的想法。
一直讲到自己服下果实之前,老猫以一种极为复杂的语气,宣布了曾经自己的死去,“作为一只猫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没有猫会记得,没有人会记得,我甚至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明白我这一生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浑浑噩噩几乎没有方向和目标。”
他的心情极度复杂,特别是回想起曾经的一切时,总是会不自觉有一种压抑的情绪涌现。
“像是得了抑郁症。”凉介皱起眉头,“可你也不用这么悲观,你已经获得新生了不是吗?你的这辈子还有很长,总是能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
对于他的安慰,老猫却很快回道:“事实上我已经找到了,短暂的目标。”
“成为……我的家人?”
凉介再一次重复了一遍,刚才老猫说的那一句话。
“是的,我想成为你的家人。”老猫点点头,“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这条命是你给的,就算你要收回去,我不论能力还是理由上都没有拒绝的可能性。”
“但我还是想要尝试活下去,我还没有活够,我还想要见识更多更多的事物,我想要找到自己能够倾尽全力去付出的目标,就像是你对于修炼的执着一样。”
跟随了自己很久一段时间,这老猫知道自己的主要方向,凉介还是不意外的。
让他比较意外的是老猫后面的话语。
“或许……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发现。”
老猫抬起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些许的畏惧,“你其实在面对多数人的时候,是以一种从天空中俯视大地一样的意识在与其他人交流,在看待其他人。”
“可能是作为动物在这方面比较敏感,所以我经常能感受到从你身上那种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大小姐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而是真正能把其他人隔绝开的气息……”
“气息?你详细说说。”
凉介皱起眉头,白眼觉醒留下的后遗症吗?
不,不对。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进行描述。”
但老猫摇摇头,“那种感觉只是偶尔能够感受到,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只是能够体会到,但我解释不出来。”
他说得有些玄乎,但凉介根本感受不到自己身上有那一种他所说的,把人隔绝开的气息。
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凉介又开口问道:“但这又与你想要成为我的家人、伙伴有什么关联吗?”
“因为我发现,你在跟你的家人和一部分朋友接触时,那种感觉便会快速消散。”老猫解释道,“作为动物的本能告诉我,成为那少数能让你失去那种气息的人,我能活得更久一些。”
有没有这么玄乎啊……
凉介迷惑的摸索着下巴,
或许,很久以前他确实是一个比较冷漠,甚至是冷血的人,这一点他自己清楚。
但后来随着跟家人的接触,凉介自觉自己已经好了很多,跟很多的村民交谈的时候,也不会有那种像是戴着面具生活一样的感觉。
可怎么在老猫的口中……他似乎从未变过?
“可这种事情,不是你要求就能够做到的。”
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凉介无奈的看向对面的老猫,“把你当成家人、伙伴这种事情不是说说就可以,这种事情太过于刻意也不显得真挚。”
“不过总而言之我记下了,我尽力让自己试着接受你。”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时间去磨合的。
如果真是性格、能力上能够匹配的人,凉介倒是不介意把他定义为伙伴……甚至是家人。
“有你的这句话就足够了。”
老猫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接下里我会尽力配合你的,现在……需要我全力以赴,朝你发起攻势对吗?”
“还是等下午再说吧。”
把心神从自己的身上移开,凉介同样站起身。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中午,也是时候该回去吃午饭了。
从感知中,他也能察觉到修行场另一边的雏田和花火也已经结束了她们的修行,朝这边走过来。
正好趁着等待的时间,凉介再一次把身体里里外外确认了一遍,可依旧没有感受到老猫所说的那种隔绝常人的气息。
这不免让他的内心有些疑惑。
难道是跟自然能量一样,让人难以察觉的高等能量物质吗?
老猫没有必要编出这么一个事情来糊弄他,所以凉介觉得可能性更大的,应该是自己还察觉不到这个气息的存在。
至于老猫为什么能够感受到,那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再加上一丝动物野性带来的本能。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性,或许不是自己没有察觉到老猫所说的气息,而是已经习惯了那种感觉,从而很轻易的忽略掉了,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