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已经不见了。
当老冯回到这栋老房子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当初自己立在门前的招牌。
他曾经是一个裁缝,就着自己所住的地方,把客厅间隔了起来,当作是给顾客量身和自己缝制的地方。
因为作为客厅的门面还摆着很多的成品的原因,能够供给居住的地方自然就变小了许多。
不过老冯当初仅仅是带着小学的女儿,这点空间虽说不大,但父女俩也总能够找到玩耍的地方。
虽然招牌不在了,但是老冯还是在铁闸上方的缝隙里面找到了钥匙摸到这把钥匙的时候,老冯有了一瞬间的喜悦。
但也很快就这份喜悦就让惆怅所冲去。
门锁还是当年的门锁,钥匙也还是当年的钥匙,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变的只是这里面再也没有住人。
也在没有人来过夏漫恐怕也没有回来过。
坐在了尘封了的老式皮套睡沙发上,老冯默默地看着这屋子,默默地看着那些成套成套地挂着成品衣服的衣架子。
它们就好像是草丛一样。
老冯忽然发出了笑声。
他想起来了,夏漫还小的时候的事情。
他想起来,女儿总躲在那些衣服的后面,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底从什么位置突然跳出来,然后一下子就朝着你扑来。
就在这个不大,甚至还显得狭窄的空间之中,女儿曾经骑在他的肩旁上,父女俩就这样走过这个小房子的每一寸地方。
而就在这个不大的小房子的走廊的墙角处,也有着一条一条的浅浅刮痕。
它们半年一刮,半年一刮。
老冯蹲在了这里,伸手摸着这些刮痕,这些他亲手刮上去的,夏漫下时候长高了的证明。
一个晚上,老冯都没有开灯。
尽管他也奇怪,为什么离开了这么多年,这里居然还没有断去水电,明明扭开水龙头的时候,流出来的是几乎像是污水一样,充满了铁锈味的自来水。
不开灯的原因是,老冯不想让人知道这里还住着人尽管已经十几年过去,这里住着的人都早就已经搬走。
他回来的时候,在附近碰到了一些当年曾经认识的人,但似乎他们没能认出自己。或许,他们是没有想过,本不应该出现的老冯,还能够这样自由地在走在这里吧。
但还是小心为好。
但老冯还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地收拾一下这房子里面的灰尘,还有那些他曾经赖以谋生的工具。
他是一个裁缝,有些东西尽管十几年没有碰过,但也不是说随便就能扔掉。
这里的一切,和他这段日子所能够记下来的一切,都是同一样的东西。
老冯忙活到了半夜,不知不觉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是他这十几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当阳光撒入了时候,老冯甚至有种不愿意起来的感觉。
即使他这些年来,早就已经习惯了准时醒来。
好像睡过头了,老冯一看时间,快要到早上十点钟的时间了。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就在此时,还来不及洗把脸的老冯,突然见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这让他心中猛地一跳什么人回来到这个地方
这不应该还有人来才对。
老冯虽然知道自己能够出来,这一切都是拜那个神秘的店铺所赐,但他并不清楚狱中的事情。
或许监狱已经发现了他不见了,或许是来抓他的人
他也不敢保证,那个铺子就能够一直保护他的安全。老冯当机立断,直接抄起了用来裁缝的剪刀,紧紧地握在了手上,靠近到了屋子的门前。
敲门声一下一下,更响了,只听到有个男人在说话:“请问,有人在吗有人吗”
老冯皱了皱眉头,靠近着门上的小孔,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站在门外。
他他怎么在这里
老冯没感觉自己已经老眼昏花到不能够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是谁的地步外边的人是,他女儿的未婚夫
“请问,有人在吗”
老冯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不做声是最好的,或许周子豪喊不到人就离去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不说话。
他想要知道,他想要了解这个男人他女儿选中的男人,到底是样子。
他想要自己亲自去感受一下,这个年轻男子的为人。
“谁在外边”老冯沉着声,隔着门说了一句。
他知道,他在这里说话,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暴露自己是个逃狱的人的风险。
但他已经不顾一切,作为父亲与生俱来的本能,驱使着他。
“太好了有人在”门前的周子豪此时露出了一副笑脸,“我上楼的时候,还以为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没想到,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