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奉:……
……
入夜。
之前在圈子里疯玩儿的孩子们,全都回到了营帐内,在一个儒生的带领下,专心读书。
唐灿在大帐的角落里坐着,一脸微笑。
在他身旁,童奉依旧有些说不清楚原因的局促。
可能是因为秦寿在旁边,也可能是因为外面不时会传进来的鞭挞声音。
也有可能,是因为唐灿此时说的话。
“这些孩子,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何尝不是高昌送去大凉的质子。”
“跟我说说吧,都是谁家的孩子。”
唐灿的语气平和。
这是他第一次询问这些孩子们的情况。
童奉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苦笑道:“具体我也说不太清楚,但是南、北两院大人家的孩子。”
唐灿似乎并不意外,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有没有你家的?”
一阵沉默之后,童奉伸手指了指最前面的一个小男孩:“他是我的儿子。”
你儿子?
唐灿不由得怔了一下。
童奉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那个小孩儿,看起来也有五六岁……
但是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
别说草原了,就算是中原之地,像童奉这个年级有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事实上,若是二十多岁还没有孩子,那才叫出了大问题。
“还有谁?有没有隆庆的孩子?”
“有。”
童奉又指了指其中一个小女孩:“她是隆庆的小女儿。”
接着,童奉又指了几个人出来。
无一例外,他们的父辈,在高昌王都,都称得上是大人物。
而这,也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这些人……全都是质子。
唐灿微微摇头,眼中难掩失望,随即起身,走出了营帐。
童奉、秦寿迟疑了一下,全都起身,跟了过去。
在营帐中随意的走了几步,唐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秦寿,忽然问道:“神都究竟出了什么变故,你知道吗?”
“不知道。”秦寿干脆的摇了摇头,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出了变故了?”
没有变故,会突然要质子?
唐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都不要跟着他,自顾自的走到囚车旁,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嫌凉,也不怕脏。
看着眯着眼睛,似乎在睡觉的陈瑛,他忽然从腰间摸出短刀。
一道寒芒闪过。
囚笼之中的陈瑛,身体剧烈挣扎,发出一阵一阵“荷”、“荷”的粗重声音。
捆在他双手、双腿上的铁链子,也被带的哗哗作响!
唐灿面无表情,把短刀擦了擦,重新收好,对听到声音赶过来的几个手下轻声吩咐:“剁碎了,明天给他当早饭。”
看着囚笼地板上残缺的一根脚趾,几个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就连童奉,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唐灿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
秦寿看到之后,却并未太过惊讶,眼中满是赞赏,甚至还屁颠颠的说道:“我随行的人里面有郎中,我去找人把他喊过来,给这个王八犊子止血,省的唐大人教训够了之前他就死了。”